若是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她昨夜是被狗给啃了。
这些,都是梁立烜施加给她的屈辱。
婢子们虽然不敢未经传唤就守在净室里等着伺候,但是她们早就在这里备好了温度适宜的热水和一切洗漱沐浴的时候需要用到的东西。
这间净室里的构思别有洞天,可以不需外人进来也能有源源不断的热水,靠的是净室内侧一条专门的活水道。
婢子们烧好的水从外间灌进来,活水在里头转了一圈再出来,直等到水凉了,婢子再往水道里面加入新的热水。
这样的设计是防止主子们半夜偶然起来要用热水,又不想伺候的婢子们来来回回脚步不停地进来送水,一趟又一趟地反倒吵到了主子们。
也不是寻常人家可以享用得起的东西。
梁立烜自知观柔心下不快,所以这回也没有硬要跟在她身后去伺候她沐浴。
一夜餍足饱腹,其实此刻他的身体分明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和满足。
隐忍积压在身上多年的欲望也终于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为她身体的曼妙而叹息,就像回到了当年的新婚之时一般。
他是快活的。
可是他也清楚,她不是。
此刻的他身在人间仙境,极乐快活;心却沉入无边炼狱,备受煎熬。
一面因为得到了她而快活,因为又因为她的不快乐而备受煎熬。
他是希望她也能快乐的。
梁立烜捏了捏自己紧紧皱起的眉,忽然惊觉自己好像才更像是这场婚姻里的一只困兽。
也许终其一生,都找不到解脱的法子,只能这样和她纠缠着下去,至死方休。
赵观柔的身被他困在此处走不出来,可是她的心早已走出去了。
而他的身与心,则全都攥在她的手里。
静默片刻后,梁立烜也起身更衣。
等穿好了自己的衣裳之后,他想起昨夜还未来得及给观柔那伤处上药。想了想,他自寻了两三样装了药膏的小瓷瓶,想要送到净室内给她自己擦。
他当然更愿意代劳,但是不用想赵观柔也是不会同意的。
只是梁立烜一步步走近净室的门帘之外时,却忽地一下听到了一阵女子呕吐的声音。
似是五雷轰顶,将他浑身劈开,让他呆呆愣住了好一阵,脸色发白,连拿着小瓷瓶的手指都抖得险些拿不住东西。
他手臂颤抖着慢慢掀开那门帘的一角,只见赵观柔还是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凌乱地披散着头发,伏在一方瓷盆前抚着心口不住地作呕。
她吐得很是辛苦,到最后几乎是抠着嗓子在往外吐东西。
看上去就十分不舒服。
梁立烜的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面色平静地去倒了一杯温水,然后轻轻地放在了观柔的手边。
“要不要漱漱口?”
正在吐着的赵观柔顿时被他忽然吓了一跳,又险些被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