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盛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以为你生气了,明天晚上你有空吗?我带你去吃烧烤,一中附近的一家,特别有名,迟渊就在那里读书,他应该知道。”
“再说吧。”
安意随口回了一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迟渊。
接下来两人暂时无话,乡间的小道并没有路灯,全靠摩托车头的灯光照亮道路,将近凌晨一点了,万籁俱寂,黑夜水溶似的铺设开来,深沉的天幕上只挂着寥寥几颗星子,也许明天是下雨天。
因为太黑,所以当摩托车停在张琼家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槛上站起来,才吓了她一大跳。
“迟渊?”
男孩沉默地盯着她,脸埋没在黑暗里,喜怒难辨。
“没事儿吧?”
程天盛在摩托车上问。
“没事,”安意向后摆手,“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程天盛走后,安意问他。
“等你,”迟渊看了她一会儿,又低声说,“你脖子上被蚊子咬了。”
安意抬手捂住脖子,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么黑,他是怎么注意到的。
“进去吧。”
迟渊没动,突然拉住她的小臂。
“你还没有跟我解释,我等你一天了。”
“解释什么?”
“原因,”他补充道,“治疗结束的原因。”
安意笑了:“这就是你这么晚不睡,在这儿等着我的原因?”
“你说。”迟渊的语气更严厉了。
“我以为这种事不用解释。”
“要解释,”迟渊冷冷地说,“我没有你那么聪明。”
“这跟聪明有什么关系?”
安意笑了几声,察觉到男孩儿周身的气压变得更低,她只好收敛起自己的笑。
“好吧,我解释一下,治疗结束还能有什么原因?要么是治好了,要么是没得治。弟弟,你已经能接受触碰,能牵手,能拥抱,能接吻,甚至能和女人同床共枕,也就是说,你是个优秀的学生,已经从我这里毕业了,我不认为还有什么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