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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第2页)

阮夭夭最後在浮仙桥下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那道眼神竟意外地在他脑海中清晰如昨。

——他想,如果那时候她能平静下来,再对他说最後一句话,大概也会是妘不见这个语气吧……

“母亲……我知错。”若溟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纷乱,眼睫低垂,气若游丝。

阮夭夭一事,是他永远无法弥补也无可奈何的一举,无论重来多少次,他的选择都只有那一个。

所以他不能再面临同样的选择,因为他控制不了结局。

“可你知了何错?”妘不见单指挑起他低沉的脸。她想起她和祝渝一起看到的他们之间的种种过往,犹如一个个死神擦肩而过,最後又侥幸让他们在深渊的边缘上稳住了重心。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妘不见在内心深吸一气,平生第一次没有再顾及若溟的感受,她坚决的语气是兴师问罪,也是想以绝後患。

若溟不可思议的擡头看她,却见妘不见的眼中,是用浅显的悲愤粉饰的哀伤。

“我以为你当年下凡救下盛千澜是料到了他日後会飞升成神,可成大器,于是举手保其性命。他也算是你一手成就而来,可你如今这番作为,敢问你曾经救他的意义何在?你是要将他推下浮仙桥,从此前缘尽弃,误他终身,还是要为了他触犯神禁,和上天一刀两断?!”

妘不见周遭的浮云顺着她的长袖萦绕盘旋,顿时聚拢在她指尖,幻化作一把白银匕首。

一道白光乍现,锋芒的一点寒光从刀柄滑向尖端,不偏不倚的指向若溟的脖颈。

“母亲。”若溟似有一瞬的怔愣,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着她的匕锋再近一步。

那一刻的心理博弈本该是激烈的,可这个人同她朝夕相处了上百年,却始终不明白自己拥有一个必胜的筹码——那是妘不见对他的感情。

他的神禁让他从未真正感受到过她的爱。

他的无动于衷只是忠诚得无所畏惧。

天道在上,是妘不见给了他如今的所有,他的意念里,自己理所应当成为对她予取予求的献祭者,毫无怨言。

哪怕这一刻,匕锋真的刺入骨血。

一直深埋在妘不见心底的穿刺在此时作祟,逼迫着她再一次认清事实,她投注了无数心血爱惜的孩子,于她没有半分情感。

偏偏她对此束手无策,只徒留悲哀。

而此时,她要做的,是先搁置自己的情感,尽全力地救他于未然。那些痛楚仍在,却被她的意志打压而下。

“人的欲望是可怖的,一旦陷得太深,就会不择手段地铲除所有阻挠在前的障碍,而他的障碍是你的神禁,是你的神格,上天的旨意!我怎麽敢拿这些去赌?阮夭夭尚且只是不忠之念就沦落至此,那盛千澜呢?他又会做出什麽?!”匕锋直接抵在了他的喉结上,只需再近分毫,就会伤及血肉。

可妘不见再没动作,天光忽明忽暗,模糊了她美艳的脸庞,只隐隐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纯白衣袍,深色浸染,于风中凄凄飘荡。

“他未曾对上天动过异念。”淡淡的声音仿佛一阵与此无关的风,却又携着沉痛在妘不见心上划过。

若溟的语气是笃定的,明明轻浅的一句话,却莫名有着足够的信服力。

可妘不见没给他这个馀地:“可他对你的心思很明显。”

——他对若溟的心思会滋生出别的东西,那都是罪恶的伊始,邪念的萌芽。

匕锋仍停在他面前,分毫未动,若溟哑然,眸中光亮渐暗,他无法反驳这一点,这是所有未知後果的原罪。

束手无策,坐以待毙,他有史以来,从未如此被动过。

——与此同时,他也前所未有地意识到,他在妘不见面前,第一次袒护了一个人。

“罢了……”妘不见不欲再争,长袖荡开,只见那匕首化作一缕云雾,悄然消散不见,“适可而止吧。”

这一场单方面的剑拔弩张,终以一声叹息收场。

“你今日不用再去浮仙桥了,在这待着,子夜再走。”妘不见其实不曾罚过他什麽,就连说出这种决绝的话都很鲜少,若溟自幼懂事乖巧,无需她多心,却有大半原因是神禁所致。

若溟无言,只当默认。

妘不见拂袖从他身旁擦肩而去,两人都没有回头,甚至并肩的一瞬都未曾施舍彼此一眼。

若溟想,她应该是在生气的。

而自己是导致这些的罪魁祸首,他没资格过问那些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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