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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谁告诉你朕好龙阳（第4页）

“我知，我知道。”

萧珣柔声打断了她的话，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喟叹，“男先于女，刚柔之义。这话，该是我来说。”

“嗯。”林鸢松了一口气，羞赧一笑。

萧珣正身而立，欲啓口。

他酒量极好，虽是一身酒气，其实并没有醉。正是因为喝不醉，所以解不了愁。

不过，她说的对。

酒不解愁，解愁的，是人。

是眼前人。

林鸢却没有想着给他说话的间隙。

她抿了抿唇，自顾自往下说：“摇橹的越人，一个不起眼的，卑微的男子，对鄂君子皙有情，也勇于示爱，这样的情，岂不令人感动？”

她小心地擡眸，觑向萧珣，只觉他的神色忽然有些古怪。

他抱起了胸，虚起眼眸看她，似是陷入了一重混沌，一重迷惘。

感情的事嘛，总是像迷雾一样。

哪会因她的三言两语就豁然通达了？

只见萧珣欲言又止，惘然地问：“你说的，只是越人与鄂君子皙？”

林鸢点头，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又提到：“还有龙阳君与魏王安陵，他们……”

“等等。”萧珣叫停了。

林鸢愣愣地看向他。

他眼神清明澄澈，酒色同眼中的迷雾一同消退了。

林鸢硬生生地将卫灵公与弥暇子分桃的故事，咽了下去。

酒後的酡红，加上，怫然的怒色，使萧珣满面飞霞。

所以，林鸢後来一直觉得，那日，天沉甸甸塌下来的时候，是一个黄昏。

从李媪那里接过来的一锅鸡汤，似乎有千钧万担之重，沉沉地压在手上。

林鸢故意让陶锅的盖子发出了轻轻碰撞的声响。

萧珣收回了视线。

“你，你是……郡国学舍的夫子？”

“在下，林榆。”林榆拱手。

“在下，贺季。”贺季赶紧说道，说罢，发现那人并不从林榆身上移目，于是又添了一句，“也是学舍的夫子。”

萧珣的视线，跟随着林榆，移到了林鸢这里。

林榆走到林鸢的身旁，接过了她手里的汤锅。

贺季迟迟得不到回音，冲自己晃了晃袖子，又掐了胳膊一把，确认并没有隐了身，这才轻咳了一声，朝林榆兄妹的方向努了努嘴，问：“公子，你们，认识啊？”

“故人。”

林鸢正将手从陶锅的双耳上抽离开去，听了萧珣的话，不慎碰着锅腹，烫着了。

烫到的是手指，烧起来的却是耳梢。

她摸了摸耳垂。

只听萧珣一笑，“哦，我是觉得，林夫子颇像一位故人。”

他漫不经心地说。

他是微服出行，隐瞒了身份，那麽，林鸢是他曾经的宫人，自然也要变一变说辞。何况，林鸢自从昨夜见了他，像是见了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的样子。

萧珵说，赔礼的礼，意味着徐徐图之，那他就徐徐图之。

于是借着这话顺坡而下了。

尽管，看见林鸢神色，他心里凉飕飕的。

唯有萧锦汗涔涔的。

“果然是被崔国相说中了，一见如故，真是一见如故啊。”

他呵呵笑着，双腿打颤，仿佛在寒风里疾步走了一路，热着了，顺势抹了抹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