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等着看你被他撕碎!被他踩在脚下!你迟早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那恶毒的言语如同淬毒的针,试图刺入沈朝青的心脏,却只在表面激起一丝涟漪。
不得善终?
他当然知道。
被萧怀琰所杀?
他也知道。
从他坐上这个皇位,就没指望过自己能有什麽好下场。
粉身碎骨还是被挫骨扬灰,无所谓了。
“说完了?”
待李妙昃力竭,只剩下粗重喘息时,沈朝青才缓缓开口。
李妙昃瘫在地上,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无声地笑着,那笑容比哭更难看,充满了怨毒和幸灾乐祸。
沈朝青面无表情,扔给他一枚簪子。
那簪子纹着梅花,料子不算精细,但李妙昃看到的一瞬间便呆住了,将那梅花簪猛地攥进手里,怔愣的看向沈朝青,然後颤抖的低下了头。
嘴里不停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沈朝青不再理会状若疯癫的李妙昃,微微侧头,对牢房外淡淡道:“来人。”
刚才那名狱卒连滚爬爬地重新跪倒在门口:“陛下……”
“诏狱里的刑罚,给他都上一遍。记住——”
沈朝青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李妙昃身上,如同在看一件破鞋,“别让他死了。朕要让他清醒着,尝遍每一种滋味,直到明日午时三刻,准时拖去刑场枭首。”
狱卒浑身一颤,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发抖:“遵……遵旨!”
李妙昃闻言,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爆发出更加凄厉尖锐的笑声,那笑声在阴暗的牢房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好!好!沈朝青!你尽可折磨!尽可羞辱!老子在下面睁大眼睛等着你!等着看你——”
就在狱卒上前准备打开牢门拖他行刑的瞬间,李妙昃不知从哪爆发出最後一股力气,猛地向前一扑。
这一次,他枯瘦如柴,沾满污秽的手,竟然精准地抓住了沈朝青垂落在铁栏边的淡青色衣袍一角。
那力道极大,攥得指节泛白,仿佛用尽了毕生的怨恨。
沈朝青眉头微蹙,低头看着那只抓住自己衣角的脏手,眼底闪过一丝极度的厌恶。
李妙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最後一句诅咒,“我等着你——!!!”
狱卒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上前,用力掰开李妙昃的手指,粗暴地将他拖离牢门,向刑房拖去。
李妙昃不再挣扎,只是依旧扭着头,那双充满无尽怨毒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沈朝青的方向,直到身影消失在阴暗的走廊尽头,那目光仿佛化为了实质的诅咒,烙印在原地。
沈朝青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他低头,看着衣袍下摆那抹清晰的丶肮脏的手印,然後转身,一步一步,踏着天牢阴冷潮湿的石板,向外走去。
身後,隐约传来皮鞭破空和压抑惨嚎的声音,混合着铁器碰撞的响动。
他恍若未闻。
明亮的日光从牢狱出口涌入,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他不在乎。
明日太阳升起时,这世上,便再无靖安侯李妙昃。
小剧场
盐:老婆再等我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