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三十七章田娘子诞下了大公子的孩子。……
四下静阒,宋持砚没有反应,过来好久,他突然在昏暗中笑了一声。
修长手指从她口中撤出,握住她颈侧暧昧揉弄,声线微冷:“这句我不爱听。”
无论这声笑还是他的手指都叫田岁禾头皮发麻。她突然就想起他利落削去孙青脑袋那一幕,杀坏人不是多可怕的事,但他杀人时的淡漠给她留下了阴霾。
田岁禾张牙舞嘴的气势登时弱了,瓮声瓮气道:“那……那您想听什麽。”
宋持砚没回答,发凉的指尖擦过她最不禁碰的颈侧。
“岁禾,是你先认错,这一切是你先开始的。”
田岁禾发出轻微战栗,缩了缩脖子,气焰又减了一大截,脑袋也缩到衣领里。
她忙改口:“我丶我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那你说。”
宋持砚手指放在她颈侧跳动的脉搏上,好像在警告她:你最好说点好听的,不然本官掐了你的脖子。
狗官,这个狗官……田岁禾只敢在心里暗骂,舌头却没那麽硬气。
“我是想说,你……您也是无辜的,我,草民猜啊,大人您之所以会误入歧途,一定是跟我一样的心情。”
宋持砚问她:“你什麽心情?”
他语气冷静,似乎还有得商量,田岁禾悄然松了脖子,理了理思路。
“我跟阿郎一快长大,我不想忘记他,又没办法改变跟……跟他哥哥有了孩子的事,这才把您跟他记成一个人。您呢,为了亲娘,不得不跟一个村姑生孩子,还得假扮弟弟,您那样贞洁的贵公子怎麽受得了?”
贞洁。宋持砚皱眉,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她继续:“所以您就骗自个,说您喜欢上我。说白了,您跟我一样,是在救自己,这样您就不会为没了清白後悔,毕竟,您是个贞洁的读书人……”
宋持砚又许久不说话,久到田岁禾以为他又生气了,他忽然捂住了眼睛肩膀一耸一耸地。
田岁禾心突然软了,也没那麽怕他了,甚至敢拍老虎肩膀,柔声哄道:“好啦,别丶别哭啦,清白又不能当饭吃,就算你再难过……我一个有男人的人,也不能对你负责啊。”
宋持砚忽然擡起头,握住她的手腕,手上不断用力。
“田岁禾。”
田岁禾感觉他又生气了,慌忙用空馀的那只手捂住脖子,求饶道:“您别削我脑袋……”
她舌头忙得很,忙着求饶:“你跟我也算同病相怜,还帮了我很多,我怎麽会对你没有真心呢,只是没有对阿郎有的那种男女之情而已……”
“田丶岁丶禾。”
宋持砚咬着牙又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田岁禾不敢再多话了。
“您说……”
宋持砚松开了她手腕,寒声问她:“田岁禾,可曾有人说过你嘴笨?”
田岁禾疯狂地点着头回应,“我嘴是笨,所以方才的话你可别记在心里。”
毕竟是她先认错人,他们两人说到底都没有错,眼下要紧的是跟宋持砚结束这一段羞耻罪恶的关系。
她回到正题:“所以,宋大人,我们两个不如就……”就这样结束了吧。
宋持砚指叩着榻沿。
“我的确如你所说,生了心疾。无法接受失,”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自然地说出那些荒唐的字眼,“我无法失贞的事,因而有了心疾,心疾本无药,但你我既同病相怜,不如相互为医。”
他捧着田岁禾的脸颊,倾身靠近,几乎威胁道:“没有别的办法了,除非,你希望在下死。”
田岁禾吓懵了。
他这人看着冷冰冰的,那样吓人,可怎麽竟然这样容易看不开啊?
她想再救救他,也救救自己,打算用更一针见血的道理说服他,宋持砚却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低声道:“明日我有急事要出一趟远门,少说需五个月。”
五个月?还少说!
田岁禾黯淡的眼眸像点着的烛台,在昏暗罗帐中洋溢着细碎的光。她最多两个半月就该生孩子,五个月早就出月子,说不定可以筹划着离开宋家了。
就算她没本事,这几个月走不了,但五个月也够他那股上头劲儿散去了。
但是要是这时候跟他说清楚,他说不定会派人看紧她,到时她可就真的鸡翅难飞。
田岁禾放弃劝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