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站在这儿,等着他们打你?”
杨肃见秦容时冷冰冰一张脸,说话更结巴了。
“我丶我丶我……可我打,打不过他们。”
秦容时又深吸了一口气,没再与他多说,而是转头看向曾为,问道:“曾秀才多次欺凌同窗,就不怕院长知道吗?还是觉得你背後有同知大人撑腰,就可以在象山书院为所欲为了?”
曾为也是一愣,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秦容时。
他先是一呆,下一刻又恼了,气冲冲问:“秦容时?!怎麽又是你!”
“不关你的事!你给我走远些,少管闲事!”
秦容时并没有走,而是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说道:“你要什麽诗?”
曾为又是一愣,下一刻忽然笑起来,“怎麽?你要给我写?”
秦容时不说话,反倒是拿出随身带着的小笔和纸张,寻了个青石铺上去,还真准备写。
曾为更震惊了,“你真给我写?你能这麽好心?”
秦容时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杨肃,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都带了些无奈。
“我给你写了,你之後不要再为难他,否则我定然告到学政大人处,看同知大人会不会气你给他丢了脸。”
曾为登时又怒了,“你敢!”
秦容时微微挑眉,毫不避让地回望了过去。
意思很明显,他敢,很敢。
曾为咬牙:“咏菊,我要一首咏菊诗!”
秦容时点点头,还真握着笔闭目思索起来,杨肃面露担忧,还走过去想要抢秦容时的笔。
他说道:“你别给他写!这是作假!你可是本州案首,别为了这样的败类坏了自己的清名!”
但他动作慢了一步,手还没有挨到秦容时的笔就被曾为拉了回去,还被踹了一脚。
“杨肃!你他娘别给脸不要脸啊!有人要当英雄,愿意为你出头,你就偷着笑吧!”
杨肃又气又急,一听这话更是恼怒,下一刻竟扭头一脑袋撞在曾为的胸膛上,力气很大,竟撞得曾为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摔坐债地上。
“你敢骂我娘!”
气起来,说话都不结巴了。
曾为气急:“嘿!你个怂包,今儿也长胆子了!”
两个小跟班立刻把人扶起来,曾为气急败坏,起身就想冲前去踹人。
“写好了。”
还来不及动手就听到秦容时的声音,他也顾不得找人算账了,先走过去一把抢过秦容时手里的纸张。
杨肃的胆子已经用光了,此时只是哆嗦着自言自语:“不该写啊,不该写啊,秦同窗,我害了你啊!都是我害了你!”
跟念经似的,听得秦容时有些头疼。
那头的曾为宝贝般捧着纸张,把上面的诗大声念了一遍,又激动道:“好诗!好诗!秦同窗,你真不愧是案首!好文采啊!哈哈哈哈哈!此次重阳诗会,我定然一举成名!”
也不知是不是这诗当真那麽好,杨肃听了都没继续念经了,而是颇有些震惊地看向秦容时。
秦容时正慢条斯理地收拾纸笔,并没有理会几人。
曾为还在笑,小心翼翼收起纸,说道:“秦容时,我记住你了!我今天高兴,就不找你们麻烦了。”
他一边说着笑着,一边带着几个小跟班离开。
等人走後,杨肃忽然咽了一口唾沫,小碎步跟上也往前离去的秦容时。
他凑过去小声说道:“那诗……不是你写的。”
秦容时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跟上来的杨肃。
杨肃又咽了一口唾沫,继续小声道:“那诗我读过,是……”
“呃,是新任学政早年留下的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