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一步。
裴承聿不顾帐内帐外的反对,挂起红帐,金鈎折出一道金光,刺痛赵洵的眼睛。
更痛的还在後头。
美人乌发堆雪,玉骨冰肌收束在红裙内,似瑰丽的牡丹丛中捧出的玉雪。
面泛桃花韵致,似浓睡初醒,纤腰袅袅婀娜,如黛山凹陷,坐卧时更添一段天然风流。
愣神之际,裴承聿已扶起榻上之人的脸,弯腰俯身,留给他一道不容打扰的背影。
竟是旁若无人,直接吻上去。
一声呼唤哽在喉中,赵洵狠狠别开眼,胸口绞痛。
“表哥,你怎能……唉!”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碎裂的屏风上,可心神完全被床榻的动静吸引,馀光瞥见姚雪乔娇艳的面容,捶打裴承聿的拳头细密无力,犹如一根针刺扎在心口。
不知不觉,他视线偏移,怒不可遏正要上前阻止。
裴承聿的眼神凌厉锋锐,箭一般射过来,他定在原地,双腿僵直。
一切远超预期。
姚雪乔被扣紧腰身,不停求饶,身子颤颤抖动。
而裴承聿恍若未闻,见她挣扎急了,才松开唇,沿着颌骨脖颈亲吻,至锁骨时重重咬上一口。
身下就是一张榻,她简直不敢想象,裴承聿吻她时不断向她压来,大有将她抵在榻上的意思。
“不要……放开我……”
赵洵被她哀戚的,哭腔浓郁的声音唤醒。
“噌!”
手指推开剑鞘,剑身映出烛光,投出一道明亮的白痕。
裴承聿微微睁眼,将酥软靡艳的姚雪乔揽在胸前,眼尾轻挑,迸发出阴寒凛冽之色。
“怎麽,阿洵还不走?身为皇室子孙,一国储君,你的教养何在?再看下去,这双眼睛还要不要?”
他蹭了蹭唇边染上的胭脂,眼底似桃花映水,风流蕴藉。
赵洵手指颤抖,剑却怎麽也收不回剑鞘。
裴承聿冷淡提醒道:“阿洵,等你的手不抖了,再收剑也不迟。”
“表哥,刺客未能抓获,恐伤及表哥。此地不宜久留,表哥还是带……带姚小姐回府吧。”他咬咬牙,逼迫自己忽视被裴承聿按在怀中的姚雪乔,拙劣地劝他罢手。
裴承聿目光了然,清清淡淡的眼神犹在奚落,看进他的内心。
他不敢,已身为太子,仍不敢当面与他对峙。
哪怕裴承聿明知榻上如何不堪,仍当他的面亲吻他心爱的女人,大肆羞辱他!
裴承聿呵笑,“怎麽这般没用,手下禁军三百,竟拿不下一个刺客。我特意没带护从,本欲带表妹来此享清净,可惜被你搅合。那刺客既然未能得手,恐在路上生变,就有劳阿洵你护送我和表妹回府吧。”
赵洵忍了忍,低头时碰上姚雪乔低落哀伤的目光,如同被人掌掴,脸颊火辣辣的疼。
楼下禁军有序排开,隔绝行人窥探。
摄政王身姿苍劲,容色摄人,通身气场强势。
太子面容纠结,眉宇间一股浓稠戾气,不情不愿跟在摄政王身侧。
眼睛一直盯着从摄政王臂弯中伸出的一双细腿。
绯红裙摆若春水涟漪。
太子的怒火和摄政王的冰冷冲撞,一行人大气不敢出,气氛压抑低沉。
不久,马车出发,太子骑马紧跟,命禁军在前後护送开道,不得靠马车太近。
马蹄哒哒,像是践踏他的心。
直到马车内一声细细啜泣,短促嘤咛。
赵洵憋不住怒气,拍马赶上马车,敲打车壁。
“表哥。”他咽了咽,壮着胆子道:“听闻纪小姐在慈恩寺侍奉杜太後,日子过得不大好。我想接她回京,择一门勋贵为她赐婚,以告慰纪相在天之灵。”
纪龄誓死不从郑王,于郑王登基之日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