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商舟没有见到柳明伊,眼下只能去找院判,毕竟帝都中的好医师就那麽几个。
民间的几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已经给玉儿看过了,开的药,与他开的一般,根本退不下玉儿身上的高热。
玉儿是太子,院判不敢怠慢,为玉儿诊看完,开出的药方,与宴商舟没有太大的区别。
没有柳明伊在身边,宴商舟已经焦头烂额,没了办法。
邢宵也无奈的直叹气。
顾清方望着被烧的浑浑噩噩的玉儿:“我得去边城一趟,希望到时有皇上的消息,能让……”顾清方红了红眼角:“能让皇上来得及见太子最後一面!”
“啊……”文初从梦中惊醒过来,白皙的额间都是冷汗。
“做恶梦了?”陆无晋坐在他身边,拿出帕子轻轻为文初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文初红着眼眶,脱口而出:“我好想回家。”
陆无晋为文初擦汗的动作一顿:“你……恢复记忆了?”
文初摇了头,望着顶梁说道:“我梦见我最重要的亲人,快要……”他的声音忍不住颤抖着起来:“快要死了,等着我回去!”
说着,一滴清泪从他的眼尾流下,滴落到真丝枕头上,缓缓晕开。
陆无晋握着帕子的手蜷了蜷,片刻後道:“只是梦而已,你……没有家人。”
文初凤眸轻转,蒙着一层泪雾的凤眸睨向陆无晋:“是啊,我没有至亲,对吗?”
“朕忽然想起还有要事没有处理。”陆无晋起身,仓促的离开。
纵使欺瞒文帝让他心中有愧,可他也不能放文帝离开。
文初坐了起来,无力的靠在床头,整理悲伤的心情。
那个梦,让他难受至极,好一会都缓不过来。
文初静静的坐了好久,直到房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他才缓过神来,擡眸看向走近他的谢怀枭。
他手中拿着一只牛皮纸袋。
显然文初的注意力也被这只牛皮纸袋吸引了过去。
谢怀枭打开牛皮纸袋:“是你最喜爱吃的桂花糕。”
他说着,拿出一块递给了文初。
文初因为失忆,已经忘记了自己喜欢吃桂花糕,接过谢怀枭手中的桂花糕,静静瞅了几息後,送到唇瓣,咬下一小口。
入口即化,软香酥甜,清新不腻,的确很好吃。
文初一边吃着,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确很了解自己,也一定与自己相处过不短的时间,但为何他却越发觉的他们之间不似亲兄弟的那种感觉。
至于是什麽感觉,他苦思冥想许久,都没有想明白了。
谢怀枭也在不动声色的留意着文初的神色,感受到文初在打量着他。
他似乎一直低估了帝王的警觉精明度。
没想到帝王一旦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再想攥在手中,便没那麽容易了。
他需要尽快将帝王骗离这里,不然迟早要被帝王看穿他在欺骗他。
文初边吃着手中的桂花糕,边思忖着,他是否需要故意拖一拖时间?
毕竟任何含着隐瞒欺骗的事情,时间一长,都会或多或少的露出马脚来,只要自己留心,定会被发现。
不过……
文初无法抑制的想起玉儿来,更是想起适才他做的恶梦。
心弦被扯着疼痛起来。
谢怀枭又拿出一块桂花糕,状似不甚在意,实则是故意牵扯着文初说道:“玉儿随了你,也甚是喜爱吃这桂花糕。”
谢怀枭不断用玉儿试探着文初,试探着即便文初知道真相後,他能否用玉儿威胁住文初,跟他乖乖回去。
文初还哪里有胃口吃了,他朝向他递来桂花糕的谢怀枭摇了摇头:“我不吃了。”
之前做的恶梦,让文初出了一身的冷汗,粘腻不堪的,极为不舒服。
文初起身下了床:“我去沐浴。”
言毕,文初从谢怀枭身边走过,却听谢怀枭道:“我现下已经被陆无晋任命为你的贴身护卫。在你身边保护着你。”
文初淡淡一笑:“那便劳烦兄长了。”
这种客气,就是一种疏离,让谢怀枭心中很不舒服。
文初没想到谢怀枭一直跟着他进了浴室,他放要说话,谢怀枭先他一步道:“从前你沐浴时,都是由我来为你搓洗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