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一夜菀菀,你怕阿哥坏麽?
晚春的夜,极致温柔。
澄心院厢房,被这温柔小心包裹着。
纱罩中的烛火轻轻摇曳,将光影染上一层朦胧蜜色;狻猊香炉中徐徐吐出岭南调子的清甜暖香,无声无息地释放着令人松弛的暖意。
“菀菀,你还记得……阿哥的味道麽?”
徐菀音被整个儿裹覆在宁王——她的阿哥温暖的怀抱中,她放松了身体,觉得安然丶适意。
或许也是因了那个怀抱的气味!她懒懒地想,这确乎是个熟悉的丶令人安稳的怀抱。那麽,宁王,也确然如他所说,是自己往日里所唤的“阿哥”吧……
她耳边传来带着他温热气息的低沉嗓音,问她是否还记得阿哥的味道。她被这话问得,身子倏然一抖,好似带出了些曾经的记忆……
她想,身体的反应,该当是最真实直接的吧!
她被他的脸贴住面颊,轻轻磨蹭,感觉到他在耳畔似有若无地呼气。随即这暖洋洋的气息,慢慢随着面颊移到鼻尖……这是阿哥的味道麽?她有点聚拢不了心神,只好慵懒地丶悠忽地问着,问着自己。他的气息已然一径来到她唇边,在她唇角停留了一会儿,又听他叹着气说道:“菀菀,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她突然觉得体内一阵有些熟悉的酥麻之意,不知从何处传递出来,令她禁不住将身子缩了一缩。
宁王立时觉察到他的菀菀……好似在退缩。
他有些不安起来,杜名医那般交待过的,“万不可将自己身上体味强施与她,要她回忆那些亲密过往……王爷需有十倍耐心,百倍温柔……”
年轻的宁王警醒着自己,稍稍退开了一些,将手抚在她小脸一侧,轻轻擡起来一点,想看她是何表情。
却见她本是闭着的眼眸,带着点迷惑之意地睁开来,闪闪烁烁地看他,突然问出一句:“阿哥,我为何要叫你阿哥?”
宁王愣了一下,回想起她那晚说,因她和家中阿兄最亲密,因而要唤自己作阿哥。现下宁王却有些不知如何对她说起徐家之事,只得嗫嚅道:“你或是觉着这般叫我最亲密……”
她认真听着,点点头道:“嗯,如今我也确是觉着这般叫,最亲密……阿哥!”她竟擡起脸儿,看入他眼眸,实在甜得入心地喊了他一声。
徐菀音先前未曾认真看过这位年轻的王爷,只一味觉着陌生,又因了自己脑海深处仅存的那些可怕记忆,不自觉地要排斥所有可能带来威胁的人与事,于是隐约将他归入“可怕”之人的行列。此刻被他抱在怀中,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之气莫名让她感觉安稳;又已被柳妈妈提醒过多次,这位乃是最为亲密的夫君,因而终于放心大胆地看向他,不自觉地叹道:
“阿哥,你长得……怎会这般好看?我看话本子里写那些才子,竟是没有一个,写出你这麽好看的模样来!或是……因为那写话本子之人从未见过阿哥这般好看的人吧,所以写不出来,也是正常……”
宁王被她夸得,愣了又愣,实在是先前从未被菀菀夸过,尤其是夸自己长相,一时间竟无言以对。禁不住将手指压到她唇上,逗她道:“我家菀菀这张小嘴,何时竟变得这般会说话的啊?”
徐菀音奇道:“咦,这便会说话了麽?或是……我以前很不会说话?”
宁王想起过去那身着男装的徐晚庭丶和後来的徐菀音,对自己好似总有那麽层淡淡的疏离感,确是从未像这般与自己说过话。如今这菀菀,在重找记忆的过程中,竟似性子也被找出些不同于以往之处来。
他心中这般想着,眼里是越看她越喜爱,忍不住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说道:“菀菀这张小嘴,会说话丶不会说话,都不妨事,阿哥便是爱它……”
也不知是心中已认定了他便是自己夫君,还是的确忆起了他口中气息,徐菀音被他这一亲之下,又放松了些,咯咯笑起来,问他:“阿哥便是爱它,它却是谁呢?”
短短时间里,宁王竟被这小女子逗了好几回,他一阵心痒难搔,说了声“它是谁呢?菀菀自己来断一断罢……”终于将她小嘴含住,将舌头伸入去寻她小舌,一番情难自抑地舔舐吸吮。
过一会儿,听她喘着气呻吟道,“透不过气了……唔……阿哥……”
宁王将她放松一些,却哪里舍得就此打住,抱着她一个起身,就这麽托了她身子,擡脚走到那架雕花拔步床边,那唇舌也仍在她口中吸住不放,直将她吻倒在床褥间,被自己整个压住,才稍稍擡了脸看她。只见她两眼亮晶晶的丶带着笑意看回自己,心中霎时间无比适意,仿佛这一刻已拥有了全天下。
“可记起来阿哥的味道了麽?”他看入她流光溢彩的眼眸,柔声问她。
她又是一阵咯咯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唇上点了一点,问:“便是这个味道麽?”突然调皮地顿住一瞬,说,“却不曾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