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有刺客,护驾护驾。”
右相本是靠在宫女的身上,醉意重用馀光瞥见大门处一群人蒙着脸手持长剑丶匕首,瞬间冲到了进来,他大声呼喊着,神情紧张,大开大合地对着蒙面人挥手。
然而为首的蒙面人只是瞧了他一眼,随後冲到沈逸面前。
沈逸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危险的到来,还端着金盏,低垂着眼眸,离他最近的谢容兰愣住片刻後,便护着肚子往後退,隐没到角落里,周霜霏虽有些吃惊也第一时间离去,甚至无人注意到她。
唯有月季惊慌地打翻了面前的果盘,跌跌撞撞地跑到沈逸身边,将他护在身後,紧接着剑刺穿她的身体,瞬间的血腥味充斥沈逸的全身,他从未料到有人会上前替他挡剑。
宴会上一片混乱之际,暂时由朱逢荥管理的金吾卫不知从哪冲出来,控制住了混乱,抓拿住刺客,可惜无一人活下来,他们在被抓片刻皆服毒自尽。
大理寺地牢之中,从未有过的人满为患,除去身负重伤的卉妃,所有人都暂时被关于此。
龙袍上的血迹尚存,脸上的血凝成作暗红,沈逸难得阴沉,周遭散发着肃杀之气。
本来应该是由季随和陈亦尚审理的案件,谁知此次暗杀彻底惹怒了沈逸,在文武百官面前沈逸第一次展现出作为帝王的冷血残酷。
削肉如泥,视惨叫为擂鼓。
右相嘴里急速地骂着胡语,象胥精挑细选出有效信息,“陛下,他说此次刺杀与金丽国无关。”
沈逸割累了,将匕首丢到一旁,随後便有小吏捡起走向右相,在他的眼中右相身上流出的血不是血,而是黄金血,割下来的肉等比例转化为黄金。
牢狱中叫声从未停歇,“陛下,他说他全招。”
沈逸面不改色地摆手,示意小吏停下。
“那刺客是王家派出的死士,王家想要谋反,他确实不知内情。”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对面牢房中的王建赟,他立即跪下,大喊冤枉,“陛下,你怎可听信此人的一面之词,这人可是金丽国的右相,他就是为了离间陛下与臣呐!”
不说王建赟的话有几分真假,至少他语气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是个不错的辩手。
象胥将此话译给右相听,即使听不懂也知道他在破口大骂。
“王家早与金丽勾结,本想在此次宴会拿下陛下,随後金丽大军便会从郎溪破门而入,一路南下占领京城,这是他们此前的计谋。”
“你这逆贼口出狂言,王家自开国以来便一直追随沈氏,从未有过此等妄念,你可有证据?”
右相当然没有证据,他们合作也是口头上说说,谁会写在白纸黑字,这不是给自己留个破绽吗?
王家作为世家,他所代表的不仅仅是王家,还有後面依附着他的各个中小世家,若是无中生有将王建赟抓起来,怕是难以服衆。
一时之间,地牢中一片寂静,王建赟虽然仍是跪着的,脸色却平淡了许多,都有闲工夫将身上沾着的草屑抖落。
然而,行过之事必定会留有痕迹,让王家就此覆灭的证据正在路上。
“是长公主。”
今日的宴会沈施以风寒为由缺席,并不是她不想看这场戏,相反她可是关键所在。
身着暗红长裙,浓妆艳抹的沈施,完全看不出一丝病态,她手中拿着一本小册子,甚至都没翻开就丢到了王建赟的面前,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能看清上面写着的字。
昔日在李崔身上的发生的事,今日又在他身上重演,历史真是个轮回!
王建赟虽然僵直着身,闭目不言了片刻,又狡辩道:“公主,先前这事就发生在我身上一次了,可还要帮公主回想当时‘刘思’的那份地契。”
“上面的印章与今日这份如出一辙,况且王家早已更换印章,这如何能算得了数。”
“不愧是王右仆射,久经官场,巧舌如簧。”沈施听了他的狡辩油然而生出“敬佩之心”。
“既如此就让王大人瞧瞧其他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