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庆挺严肃的一张脸,这时候都要起了波澜。
他内心里又对自己说了一声他不是要问这个,转而又岔开思绪想:骑马是什麽姿势?夫郎骑过他吗?这本书里还有两个人可以尝试但没有被收集进去的姿势?
小刘书生同他说完,弯下腰,哼哧哼哧地用刚学到的技能锄起地来,没料到这三言两语竟还在一向有经验的庆二哥心中击起了涟漪。
苏春声和睿哥儿把搬家搬来的东西收拾进屋里,又去竈屋煮了一大锅的茶水,用瓦罐盛了,然後换上一身粗布衣,围上粗布围裙,来帮忙了。
一亩左右的宅基地,全是野蛮生长的植物,他们今天打算花三天的时间清完。
四个人是这麽分工的:赵虎庆拿刀在前头开路,把高的灌木和草砍一遍。小刘书生负责把贴地砍的草根树根锄出来。苏春声和睿哥儿则负责把砍下来的草叶堆成堆,搬去赵家院子里晒。
这些粗粝的草叶晒干之後是极好的生火材料。
如果是嫩叶的草,能割去给鸡鸭吃的割去给鸡鸭,能割去喂牛的割去喂牛。这两者都不能的,再看看能不能拿来做绿肥,能做绿肥的单独收集起来。下个月浸种育秧,秧田稻田都需要肥料。
农家人就是这样,不会为了求快,盲目地将一片土地上的东西伐倒,混在一起处置。总要树跟树,草跟草,有用归有用,分门别类丶条理清晰地处置它们。
干累了,茶水桌就支在赵家的围墙边,凉茶热茶,应有尽有,过去喝就是。
四个人埋头干了半日,进度要比预计的慢,只干了半分地。主要是入口这一片野树太多,树根蔓延太广,小刘书生锄到一半见树根怎麽也找不到头,就用手去拔,结果没抓稳,滑了,摔了一个屁股蹲儿,惹得睿哥儿和苏春声好一通笑。
後来睿哥儿被苏春声派去帮小刘书生,夫夫俩合力对付一棵树的树根,才能把它连根拔起。
苏春声坐在满是草木的树叶堆里,将茅草丶树枝折成一捆捆一尺长,两只胳膊那麽粗的柴火团,这样晒干之後就能直接拿去烧。
柴火团捆好放在地上,小土墩儿摇着轻盈的步子过来,在苏春声放的柴火边上闻闻嗅嗅。
也许不是嗅,就是一个前倾的试探的动作。
“怎麽,见我把睿哥儿挪去了别处,少了一个人,你要来帮我啊?”
小墩儿挺直身子,高昂脑袋,眼睛很亮,尾巴狂摇,示意自己能帮。
苏春声在它面前放了一团刚缠好的,个头小一些,没有荆棘,没有锯齿的柴火料,叫它帮自己送到院子里去。
小土墩儿用嘴叼上,转过身子,欢快地跑走了。
赵虎庆砍了三分地的野树荆棘,就停下不干了。砍多了他们也清不完,他得回过头来帮他们。
按理说,难的是拔树根,他该去帮睿哥儿夫夫俩拔树根的,可眼前的形势还不明朗吗?
夫夫俩在拔树根的活计中找到了乐趣,身子交叠,手握在一处使力,笑声比使力气的声音大,他去凑什麽热闹?
他还是回来陪自己夫郎。
“这些都是有刺,要小心。”
赵虎庆打头阵,最是能见到面前的草地里有什麽。
他知道夫郎在後头处置这些东西,手上要是没留神就会被混在草堆里的硬刺刺伤,因此特意把刺很多的灌木丶野草挑出来,单独放到一旁。
结束以後用两把长镰刀勾着,挪到外头去。放好也提醒夫郎一声,让他知晓这里有这样一堆东西,过路的时候要小心。
“嗯,我晓得了。”苏春声捆柴捆累了,直起身儿,看了一眼赵虎庆,冲他做了一个伸展腰肢的动作。面上的表情就跟睡了一个饱觉後冲枕边人伸懒腰的神情类似。
也不知道为什麽,面前没这麽个人,他原先什麽状态,现在还是什麽状态,埋头干着,不知天地为何物。有了这个人呢,他动动腰,转转脖子,身上的小动作多了起来。
大抵是因为每次擡头自己都看见他吧,且自己不论什麽形态,懒散或勤快,都不惧被他看了去。
“我来帮你。”
“好。”
春来了,万物复苏,田间地头干活的人多了起来。结伴干活的夫夫肯定不止他们这两对,但从田边路过,也没见到谁有他们这样,秤不离砣,砣不离称,干活还挨这麽紧。
“就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来你们这准有惊喜!”
干得满身满脸都是汗,突然听见一道爽朗的声音从村道上传来。
苏春声和赵虎庆坐在荒地入口,一擡眸就瞧见了,问来人:“爹丶娘你们怎麽来了?”
来的人可不止他们俩,苏春泉苏春茂从牛车後头跳下,抢先说:“算到你们闷声干大事儿了,特来沾沾喜气。你们要开始弄房子了,怎麽也没回去跟我们说一声呢?”
睿哥儿的事儿,和他们家春声的事儿没两样,苏家一家子定是要来帮忙的。
“春耕要开始了,你们不是要忙着杀叶积肥了?怕你们忙,才没说的。这麽大点的地儿,我们多弄两天就弄完了。”
“诶呀,不短这一两天,先帮你们把地基清好,後面你们夯土,找木匠定木料也方便。”
被苏家上下视作家里人就是有这样的特别,早上才四个人呢,下午一翻,变成了八个。
到明天,说只来帮一天,去现场点一点,得,已经有十六个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