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又一个小孩跑过来,递给了灵淮一张折起的纸。
灵淮弯下腰来,不解:“这是什麽?”
“茶楼上有个公子让我给你的。”那小孩往身後的茶楼指了指,“他说他是你的旧相识。”
灵淮的眉微微蹙起,他接过了那张纸。
纸上带着股茶香,展开,其上一排行云流水的字。
“略备薄酒,请灵淮公子上茶楼一叙。”
“这什麽?”月璃走过来,将那纸从灵淮指尖一抽,一看,笑了,“又是这个,灵淮公子,第几次收到这种小纸条了?这些人也真是的,翻来覆去都没什麽新意……”
她话没说完,那纸条又被符音抢了去。
符音一看,脸色沉下来。二话没说,就往那茶楼大步走去。
月璃一乐,她素日仪态风流,身姿袅袅婷婷。此刻比完了剑,没正形地靠在灵淮肩上,道:“又来了又来了,他还带着剑呢,这厮今天比剑比败了,指不定要怎麽发作呢。你看着吧,有人今夜要倒大霉了。”
灵淮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现在他都能很好应对了,况且今夜也没发生什麽。
他把肩从月璃手臂下移开,站直,说:“你去把他带下来吧,别让他发疯。”
“我可管不了他。”月璃又倚在栏边,看一眼那茶楼,冷笑道:“是骡子是马,既然出了声,总要先验一验,免得有些人痴心妄想。”
灵淮叹一口气,只好自己过去。
他最初来人间定居的那几年,和其他人有些磕磕碰碰的事,也有事情闹大的时候,只是这几年他已经很熟练了,灵淮不想把事闹大。
他一进茶楼,就听到里头的茶客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近日上京城出了好几个命案,那杀人犯还在逃呢。”
“不是说妖灵作乱?官府告示都贴出来了,王命司赏银万两,招四方术士前去除祟……”
“我看不见得,什麽妖灵专挑高官下手,定是有人搞鬼。”
“不过说来那几个人也该死,这叫什麽?恶人自有天收!”
“不少人奔着赏银去了,你去不去?”
……
灵淮听了几句,有人来引路。
“公子喝点什麽?”
“抱歉,请问方才可有一位黑衣公子进来了?他是我的朋友,我寻他。”
“您说符音公子啊,他是来了,就在楼上顾公子的雅间呢。”
“顾公子?”
“正是了。”迎他的姑娘笑意盈盈道:“听闻是上京城里顾侯府的二公子,那排场,那气派,你见了就知道了!我带公子上去?”
“劳驾。”
这茶楼确实雅,上到二楼,还别有洞天,尽头处雅间格外空旷,说是茶室,住人都使得。
灵淮被引到里间旁人就都退下了。
随後他一个人安静站在这儿,过了一会儿,他叫了一声:“符音?”
无人应答。
灵淮于是往里间走去,他伸手,拨开垂挡的珠帘,珠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开始,灵淮看见符音,他背对自己,剑已出鞘,正对着对面一人。
随後,灵淮的视线随着那剑锋,落到了那人身上。
在那瞬间,灵淮一愣,瞳孔猛一收紧。
记忆里魂牵梦绕的那个人,此刻就在眼前。
“求见灵淮公子一面可真不容易,怎麽还有人来舞刀弄剑的?”
那人开口,在符音的剑前,他长身鹤立,从容淡定,一双桃花眼,平静地看着灵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