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燠没躲。
她反手扣住他颤抖的手腕,能摸到他脉搏跳得像擂鼓:"程砚,你掌心有温度了。"
"谁让你犯险?!"他突然吼起来,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眶红得要滴血,"要是我控不住力道?
要是这血引动劫数?
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她打断他,踮脚用鼻尖蹭他沾着雨气的鼻尖,"我还知道,你怕伤我,更怕承认你早就为我死了两次。"
风突然变了方向。
远处山尖滚来闷雷,晨雾被撕成碎片,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
程砚的外袍很快湿成深灰色,可他像被钉在原地,望着安燠梢垂落的雨珠,喉结动了又动:"那天裁之影要灭你魂魄"他声音混着雨声,轻得像片要化的雪,"我看懂了天书——只有守关人自愿赴死才能改线。
我不走,你活不成。"
雷声炸响在头顶。
他突然跪下来,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的闷响盖过了雨声。
雨水顺着他额角的皱纹往下淌,把胡茬冲成一绺一绺的:"现在报应来了,鸟兽怕我,草木避我,连蜂箱都暖不化"他抓住她沾着泥的裙角,指节因用力白,"我护不了你了可你别赶我走,让我看着你也行。"
安燠的眼泪混着雨水砸在他手背上。
她蹲下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不重,却把他砸得抬起头来。
"谁准你擅自决定生死?!"她吼得嗓子疼,"我要的是并肩走路的程砚,不是个鬼影子!"
她从怀里掏出本烧剩半截的《反派生存手册》。
封皮焦黑,还沾着当年斩妖台的灰。
她"咔啦"划着火折子,火星子溅在纸页上,立刻腾起橘色的小火焰。
"从今往后,我的命不归天道管,"她举着燃烧的手册冲进雨幕,火焰在雨中挣扎明灭,"也不归你一个人扛——它归我们!"
程砚跪在雨里,望着她被雨水浸透的身影。
火苗映得她眼尾亮,像当年他第一次见她时,蹲在洞门口啃糖葫芦的模样。
他突然站起来,大步跨过去,伸手覆住她举火的手。
"那这次"他凑到她耳边,声音被雨声揉得很软,"换我跟你说活着。"
雨不知何时停了。
安燠望着掌心熄灭的灰烬,突然拽着他往院角跑。
结霜的蜂箱上,薄冰正在裂开,从缝隙里透出点金莹莹的光。
她踮脚扒着箱盖边缘一掀——
成百上千的工蜂"嗡"地飞起来,绕着两人盘旋。
最前头那只个头特别大的蜂后,竟落在程砚肩头,触角轻轻碰了碰他耳垂。
"它们"程砚愣住。
"它们在说早安。"安燠笑,把脸埋进他湿哒哒的颈窝。
他身上有雨水的凉,有灶灰的暖,还有她最熟悉的,松木香混着蜂蜜的甜。
老槐树上的雨珠"滴答"落进泥里。
泥里,那截烧剩的《反派生存手册》正慢慢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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