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是威森加摩的一员,据说此案过後,有望接替首席。”
“这是否有些不合理?”春张企图提出自己的一点见解,“你们不能就这样剥夺他们的辩诉权,至少应该让他们出席才行。”
被插话的巫师转头看打扮奇特的老法官,傲罗及时为春张解释,
“麻瓜的法官,据说相当权威。”
巫师的态度明显发生了转变,热情而友好,
“您也是审判员?您不清楚这里面的事,这是个顶顶的大案子,牵扯到方方面面,整个巫师界都在关注,而关键人物,也就是待审判的犯人一直在逃,快三个月了。”
“他们的N。W。T几乎拿了全A,伦敦又那样大,人手还少!”傲罗补充,以示他并非酒囊饭袋。
巫师耸了耸肩,并不对傲罗的效率发表意见,
“可这样的大案不能一直拖着,那些沙漠里的学生该怎麽办呢?麻瓜的办事员也有时效,据说要挖掘某种油——更何况我们也为他们配备了辩护人员。”
“没必要和他们说话,巫师还轮不到低等的生物来评判。”
电梯门一打开,耀目的金发闪得春张睁不开眼。
好久没听到这麽欠揍又经典的斯莱特林腔调了,春张在心底感叹,还得是马尔福一家味最纯正。
“假使你有老先生千分之一的博学的话,马尔福先生,你就该知道,麻瓜和巫师属于同一种族是学界的共识。”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麦格,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高昂着头,回怼这充满偏见和歧视的谬论,并不因马尔福的财富和地位而退缩。
“婚姻法小姐?”马尔福分出了一丝馀光去辨别,进行他浅薄的嘲弄,“我从不明白你推动那废纸一样的法律有什麽意义?谁会和麻瓜结婚呢,除了别无选择的可怜失败者?”
“我要是你,米……这位小姐,我就不会再同他理论一句,”春张轻轻拍了拍米勒娃的肩膀,温和地表达支持,“就像我从不同法盲争辩。”
米勒娃回头微笑,她并没认出这慈眉善目的老法官,就是正被通缉的好友。
升降梯门开了,眼前逼仄无尽的黑暗长廊,给人带来无声的威慑,就连马尔福也不再说话。
人们沉默地走下阶梯,进入挂着大锁的阴森黑门。
春张被领着走上悬浮的高台,桌案上是厚厚的一沓案宗,巫师们依次落座上下的长条板凳,黑压压一片,而他们的对面,中央的扶手长椅却是空荡荡的。
直到此刻,春张才有了荒诞的真实感,她成了自己案子的审判员。
春张有些呼吸不顺,松了松领结,她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和德高望重的大法官相比,她实在相差太大。
春张没有把握,能够瞒过这些威森加摩的资深魔法师。
即使这是两套完全不同的法律体系,可只要一不小心,春张闭上了眼睛,眼前这把空椅子可就不是没人了,她几乎都能想象到铁链困住四肢的可怖。
“您好,我是您的记录员,需要一杯水吗?”
身旁的女巫伸出魔杖,清水如泉涌入桌上的玻璃杯。
春张正心烦意乱,只是匆匆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强壮镇定翻开卷宗,她睁大了眼睛。
去年记忆里的沙砾迎面扑来,她们曾在地下女校一页页地翻找条例,寻找相似的案例,设想如何对待可能的庭审,手边就是清甜的仙人果肉。
……土地的划分往往需要考虑历史遗留问题,通过政治协商确定……
汤姆从麻瓜的协约里总结出来。
……在麻瓜未曾发觉的一千年前,女校就已存在,合理拥有这片土地的所有权,一千年以来,麻瓜也从未在这一片荒漠定居建设……
米沙尔翻看落满灰尘的羊皮纸校史。
……按照习惯法,米沙尔作为苏丹的女儿,应当继承一块土地,加上女校原本占据的土地,构成现有土地……
卓娅从米沙尔的父兄口中得到承诺。
……而保密法要求向非魔法生物隐瞒魔法世界的存在,因此对波斯和美洲等相关的麻瓜进行大规模的混淆咒,应当被认定为正当行径,就如1910年纽约大规模魔法暴动,以及对大型魔法动物,如火龙,巨人等栖息地进行施咒隐蔽,都是该法条的应用……
米勒娃的猫头鹰带来历代保密法破格的案例。
……
春张翻动卷宗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後一页,审判长的法槌落下,审判开始。
春张猛得擡头,手一抖,纸张迅速回落,案宗重新合上,心中框架却早已形成——
“……因此,就目前证据来看,麻瓜……”春张越说越顺畅,一时说漏了嘴,坐在证人席的格林德沃看向她,“即我的种族,并不具备长期居住占有的条件,反而是巫师在此长期活动,无论是从文化丶政治和人民自决来看,这块土地都应属于巫师。”
“感谢您的判决,这对我们非常重要。”
审判长并没有纠结一时口误,他敲下了锤子,宣布休庭,
“接下来是证人出席。”
放松下来,春张才发现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湿,她拿起桌上的水杯。
“做得棒极了。”
“感谢您的夸奖,这是我第一次。”
春张转身,想要感谢记录员一直以来的友善,女巫却亲昵地朝她眨眼,春张被吓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女巫靠近为她拍背顺气,春张压低声音,
“汤姆?”
女巫没有否认,笑嘻嘻地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