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茗不记得沈焕的醉态,也不记得初夜和血流下来时有多疼。
他记得这罗汉床上只铺了一张旧竹席,席子被磨损得破漏不堪,芒刺丛生。
就扎在他的背上,他的腿上,他的膝上,他的手心里。
一直扎一直磨,直到血肉模糊。
真痛啊……
袁茗做了好些梦,在天蒙蒙亮时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沈焕爱挑休沐的前一夜来。
这样第二日不用赶着去朝会,半晌午起来,在他这儿用了饭,径直从西北门出宫去校场。
昨天睡太早,沈焕不到卯时就起了。
他趁袁茗没醒,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而後将夏竹叫过来问话。
“公子吃的怎麽样,陛下不如问问门口的守卫,可见御膳房来送过几回饭。”夏竹愤愤道。
袁茗给他耍脾气就算了,断没有一个奴才在他面前阴阳怪气的。
沈焕沉了脸,道:“问你便如实说,别以为公子护着你就可以妄为。”
胡永的例子在前,袁茗宠着底下的人也不是好事,以後得多弄几个人来伺候。
袁茗忽然瘦了那麽多,说不定有刁奴在背後欺主。
他眸如鹰隼般看过去,目光暗凶。
夏竹吓得跪下,咬住唇含着泪道:“陛下莫怪,奴婢只是为公子难过,御膳房看人下菜碟,前月下雨,他们嫌清桐院的饭难送,便不过来,公子数日只吃些清粥……”
沈焕越听越怒,想到屋里人还睡着,不敢大声训斥,压下声音叫姜吉:“你去御膳房查查,谁的事便处置谁。”
姜吉:“陛下,当如何处置那些不长眼的?”
沈焕无情道:“皆如胡永。”
姜吉心中暗惊,说了声是便去办了。
沈焕再进屋时见袁茗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披着衣裳看书。
也不知刚刚外头发生的他听见了多少。
沈焕轻咳一声,走过去:“不洗漱就开始读书,怎的这麽求知若渴?”
他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备战明年春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