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紫夜小说>黑莲徒弟她选择欺师灭祖晋江 > 第49章 第 49 章 放不下三(第1页)

第49章 第 49 章 放不下三(第1页)

第49章第49章放不下(三)

九娘记得自己原不叫九娘的。

四五岁已经记事儿的时候,母亲总是“小九儿”丶“小九儿”地喊她,因为她是家里的第九个孩子。

她听邻居家的婆婆说,她前头原是有一个哥哥的,长到了七八岁的时候淘气,去河滩边上玩,掉进水里淹死了,简直哭断了父母的肝肠。剩下的都是女儿,有几个送了人,有几个卖给了戏班子,还有一个刚出生就被丢进泔水桶溺死了。

她还记得母亲同她说,她本来也险些被她爹掐死的。得亏是她生的雪白齐整,稳婆抱出来的时候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瞧着不招人厌,她爹又因为大冬天天寒地冻的,不愿意出去埋人,她才捡回一条命来。

她小时候因为这句话,从来不敢擡起头来跟那个被称为“爹”的人对视,总是低着头说话,低着头走路,低着头干活。

她生怕一擡起头来,便会看见一张狰狞的脸,被粗粝十指掐住脖颈,活活勒死,扔到外面的冰天雪地里。

赔上一万分的小心,跌跌撞撞长到了七岁,她还是被卖掉了。卖给了走江湖的草台班子,给家里添了几个月的米粮。

戏班子里从不养闲人,无论冬夏,她都是早晨天不亮就要起来,在梅花桩丶钢丝绳上练功;一天三顿不见荤腥,连馒头都没有,只有水煮青菜——她不能吃的太多,若是丰腴起来,身子就不够轻盈了。

九岁时她已能在钢丝绳上莲步如飞,如履平地,十二岁时她已经能在旁人手掌上起舞,细腰似柳,身轻如燕。她成了草班子里的赵飞燕,在满天的铜板中翩翩起舞,所到之处总能迎来阵阵喝彩。

所以十三岁时,她又被师父两百两银子卖进了花楼。

她有一头及腰的长发,编成一根根细细长长的小辫子,缀着闪闪发亮的流苏。客人随手将酒杯丶碗碟倒扣在桌上,她就能在其上翩翩起舞,流苏和衣裙掀起浪花,又好似花瓣徐徐绽开。

她有一双皓腕,十根玉指,奉上酒盏时清波荡漾;她有一段细腰,一双媚眼,笑起来好似沾染了三月的桃花溪泉,颔首低眉时,越发的娇艳无骨。

花楼里的妈妈不再叫她小九儿,这名字忒年幼了些,于是,她就成了九娘。妈妈时常告诫她:“九娘,你要笑,要低着头笑。这样的姿态既温驯可怜,又体贴可爱,才会让男人心痒,才能取悦他。只有这样,你才有活路。”

于是,她日复一日地听着丝竹声起舞丶迎客,日复一日地笑。直到十六岁时候,在一次酒宴上被奇音谷的大公子托起下巴,买回家中去做了小妾。

奇音谷陈家是蜀地很有名的武林世家,纵使是她们这些青楼女子也常有耳闻。花楼里的姊妹都来告诉她,江湖不比俗世,江湖里的女子都又自由又潇洒。可以像男人一样使刀用剑,喝酒纵马。

她心中既惊惶,又雀跃,几年来第一次走出了那一幢小小的花楼,以为自己走到了江湖里。

只可惜,来了奇音谷才知道,原来这里的日子也和从前没什麽两样,甚至还需多些小心。

陈韩潇性子暴虐,贪好女色,尤其喜欢细腰。买她回来就是因为看中了她一身白雪似的肌肤,一段比柳枝还柔韧的腰肢。他在床笫之间尤其暴虐,多得是旁人不知的癖好。S壹贰

小心地取悦自己的主人,小心地应付家中的正妻,小心翼翼地走路丶吃饭丶说话,小心翼翼地低下头笑。

她这才知道,原来江湖,就是一条鱼从一个俗世,跳进了另一个俗世,连一朵水花也溅不起。

-

十九岁的冬天,重刀门的濮千斤濮大侠来奇音谷做客,除他自己外,还带来一对母子。母亲姓殷,孩子姓陈,叫陈松。

三言两语的功夫,陈家便又多了个儿子。

原来,那殷氏早些年是个在酒楼茶馆里弹琴卖唱的琴女,母亲早亡,跟着老父四处漂泊。十几年前在一家茶楼里唱曲儿的时候,琴声被正在茶楼里会友的奇音谷谷主陈啓元给听去。

有什麽样的儿子,自然有什麽样的老子。陈啓元此人是出了名的风流浪荡,比陈韩潇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是到了五六十的年纪,家中仍旧还养着七八房妾室,更不要提年轻时候是如何好色荒唐。

彼时,陈啓元见殷氏颇有几分天生的丽质,琴又弹得极好,便仗着家势强占了她。殷家父女两人无权无势,求诉无门,除了委曲求全,竟也无可奈何。

只可惜,男人的情就好似三秋的露水,只在月上柳梢的时候显露,太阳一出就蒸发得一干二净。陈啓元玩了一阵後就失了兴趣,随手给殷氏留下了些碎银,再没出现过。

若这一段孽债就此结束到也罢了,偏偏殷氏却却怀上了身孕,发觉时已有四五个月。

抛不得丶弃不得,十月怀胎,终于诞下一子。

原本父女两人相依为命,就已是饥一顿饱一顿,现在又添了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日子自然过的愈发艰辛。殷氏体弱,还得抚养孩子,不能再日日去茶楼唱曲儿,殷父就去渡口帮工谋生,祖孙三人就在河上又漂泊了几年。那孩子长到五岁大时,殷父去世。殷氏为了把这孩子养大,日日在酒楼卖唱,终于也沦落风尘。

殷氏识字不多,给孩子取了名字,叫陈松,大约是盼他坚毅如松柏。这孩子就这麽在脂粉堆里活了下来,倒也无病无灾丶平平安安地长到了十二三岁。有一次殷氏染了风寒,他上街替殷氏抓药,正碰上有贼人强掳孩子,就自告奋勇地去追贼。正是在这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才认识了重刀门的濮千斤。

陈松自幼在猫街狗巷里钻惯了的,爬树丶翻墙无有不会,趁濮千斤跟在那贼人後面追时,抄了近路堵到了两人前面。爷俩个也没见过面,却颇有默契地一前一後将那贼人擒了个正着,扭送着去见了官。

濮千斤是重刀门的二长老,在江湖上也颇有些名气。为人豪爽刚正,性情豁达,彼时恰巧到此处游玩会友。识得陈松後,颇喜爱他少年意气,古道热肠,两句话没说便已与他称兄道弟起来。聊了几句,才惊讶地了解到这少年竟住在城中有名的青楼之中。

他在城中逗留了两三个月,时常去母子二人落脚的青楼探望。一来二去也成了熟识。在他探问之下,殷氏才道出了当年流落青楼的原委。

濮千斤素来急公好义丶嫉恶如仇,听殷氏说了这一段公案後,义愤填膺,当场便将重刀拍在桌上,追问殷氏那负心的恶贼姓甚名谁,扬言一定要将其大卸八块。孰料一问之下,知道此人竟是奇音谷谷主陈啓元,一时间脸色忽红忽青,好不精彩。

你道他怎得忽然做此情态?原来这陈啓元正是濮千斤的手足兄

弟丶结义大哥。濮千斤初出江湖时,陈啓元曾于偶然间救过他一命,他极为感激,便将其引为生死之交,拜了把子,结为异性兄弟。他这人极看中义气,心道,总不能真将自己的结义大哥给大卸八块了吧?

得知背信弃义的恶贼是自己的好朋友丶好大哥,濮千斤又郁闷又尴尬。他又心知殷氏既说得出此话,定然不会是空xue来风,越想越觉得生气,当即领着殷氏和陈松来到奇音谷,逼着陈啓元认儿子。

陈啓元见濮千斤领了人来,原本是不愿意与陈松相认的。一则是他原本就朝三暮四,日日眠花卧柳丶声色犬马,哪里还记得殷氏这个人?二则是他知晓了陈松生长于烟花之地,更是心生厌弃,指着这母子二人满不在乎道:“濮贤弟,此女子是青楼妓-女,日日睡的人不知有多少,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这小子是娼妓的儿子,哼,鬼知道是她跟哪个恩客生出来的,倒来讹我。你怎麽随随便便就信了她?”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