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蔚正在训那跪在地上的男子,见着他们这一行人的惨状,面色愈发白了:“千阁主,实在是在下教子无方,还望海涵。”
“抓了我阁中人,还私自动手。”千乐歌声音平淡,“一句海涵,我很难接受。”
李蔚面上冷汗津津:“那依千阁主的意思?”
千乐歌视线落在跪在地上,依然咬牙切齿,忿忿阴冷的男子身上:“李斋主你这儿子管的太娇,是要挨顿打才知道痛的。”
她拍了拍身侧的山釺:“想打他吗?”
山釺愣了愣,擡头,露出坚定的光芒:“想!”
千乐歌颔首:“那就去打,我在这里,你想怎麽打,就怎麽打,照狠了打。”
山釺便露出了笑容,坚定的嗯了一声,便依言往那边去了。
李蔚愣了愣,忙道:“千阁主,不过是小辈之间不懂事发生了摩擦,犬子也只是因为失了爱犬,一时冲动,我门虽然掳了人,却还都是好端端的,没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各自都有些错,你又方破了我门护斋剑阵,我看不如就两两相抵,揭过吧。”
千乐歌充耳不闻,在看山釺挥舞着拳头打那男子,间或屈指帮她一把。
李蔚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直到山釺手酸了,深出了一口长气,才甩着手回到了千乐歌身边。
千乐歌道:“解气了?”
山釺重重点了点头。
司马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千乐歌示意那青年带着弟子先走,看着被打倒在地上,咝咝扭动的人,才转头对李蔚淡淡道:“李斋主,我已留情很多,若照以往,你这儿子不会好端端站在这里。”
她视线对上躺在地上那男子怨毒的目光:“下次说话做事之前,想一想,自己有没有命担着。”
便带着人下了山。
山釺经此一事,虽有些担心司马青的伤势,但已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又和她就那日的事情说了说,才道:“当时若是阁主在,我们才不会打输呢!这些人就是趁着阁主不在,欺负我们!”
司马青走在她身边:“你既回来了,找到牧云了?”
千乐歌垂着眸,摇了摇头:“师兄用千机鸟寻我。”
她道:“我猜月阁或许出事了,就先回来看看。”
方回来,便听说他们被掳了。
山釺这像是才想起来,双手叠在脑後,倒着在走路,道:“对了阁主,你回来了,怎麽没把牧云带回来,要是牧云在,他们也不敢这样光明正大欺负我们!”
回了兰汐镇,之前剩下的弟子竟然没有回阁,都等在那里。
一番汇合,草草处理了伤口,衆弟子便勾肩搭背热泪盈眶边拜把子边回了月阁。
经此一事,他们倒像是感情更好了。
回了阁,弟子都在大堂休整,其中一人道:“许久没见老师了,阁主不是去——”
“咳!”那人偷偷瞄了眼千乐歌的神色,拿着杯子堵住了他的嘴巴:“喝你的茶吧。”
净白进屋时,千乐歌尚在想事情,见着他,笑了笑,道:“师兄用千机鸟找我,是因为这事吧?”
净白将这一堂的弟子看了看,放下了些心,略点头:“漱玉剑斋有个镇派之宝叫千丝缚,司马青都一去不回,阁里没人可用了,只得叫你回来。”
千乐歌端了茶喝了口:“李蔚说是出去云游赴友,他那儿子的事,他一概不知,倒没有会上这千丝缚。”
净白嗯了声:“只是,又树敌了。”
“他那儿子嚣张跋扈,住得近,惹不惹迟早都会对上。”千乐歌放下杯子,“还不如一开始就压着打打,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净白拢着袖子倒像在想什麽事情。
千乐歌站了起来:“千机鸟在其馀地方,可有查到牧云的消息?”
净白摇了摇头。
千乐歌略一点头:“沧源最近很不对劲,牧云最後去的也是沧源。临近年关,阁里应该没多少事需要我,我还是想去——”
“小歌。”净白慢慢擡眼看她,温声道,“我用千机鸟找你回来,也不全因为山釺她们被抓了。”
他声音轻了些:“还有,牧云,或许不用再找了。”
千乐歌愣了愣,道:“不用找了?”
她面上有了一丝喜色:“牧云回阁了?”
净白看着她,良久,才道:“不是。是,星辰剑,封鞘了。”
灵剑认主後,若封鞘,则说明,它认为,能执它之人,已不在了。
能用它的灵力,消散了。
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