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公乘亿:死讯误传,妻迎丧遇夫
公乘亿是魏州人,以写词赋出名,可考了快三十回进士,一直没中。有一回他得了场大病,躺在床上起不来,老乡们误以为他死了,赶紧给他在河北的妻子捎信。
他妻子一听,当场就哭晕了,连夜收拾行李,雇了辆驴车,千里迢迢来长安迎丧。没想到刚到长安城外,正好撞见公乘亿送朋友到坡下——公乘亿的病刚好,正骑着马散步呢。
夫妻俩已经十年没见了,公乘亿在马上看见一个穿粗布衣服、骑驴的妇人,觉得眼熟,就一直盯着看;他妻子也觉得那骑马的人像丈夫,也盯着看。还是公乘亿先让人去问,一确认,果然是夫妻俩!
俩人抱着哭了半天,路过的人都看呆了,说:“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差点就阴阳两隔了!”
没过十天,放榜了,公乘亿终于中了进士。他妻子笑着说:“你要是再晚中几天,我这‘丧’就白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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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孙龙光:积木梦兆,状元及第
孙龙光在崔殷梦当主考官那年中了状元,其实早有预兆——前一年,他做了个梦,梦见院子里堆了几百块积木,自己在积木上走来走去。
孙龙光觉得这梦奇怪,就找了个李处士(隐居的读书人)解梦。李处士听完,笑着说:“恭喜郎君!你明年肯定能中状元!”
孙龙光纳闷:“一个积木梦,咋就跟状元扯上关系了?”
李处士说:“积木堆得高,你在上面走,说明你‘已居众材之上’,不是状元还能是啥?”
孙龙光半信半疑,没想到第二年考试,还真中了状元。他拿着榜文去找李处士,说:“您的解梦太准了!”李处士说:“不是我准,是你有本事,梦只是个兆头罢了!”
十三、王璘:日试万言,却因傲骨失科
长沙有个“日试万言”科,专门考能写快文章的人才。王璘肚子里有真货,不是死读书那种,崔詹事(官名)觉得他是奇才,专门写奏折推荐他去长安考试。
考试那天,在崔詹事的官署里,王璘跟考官说:“给我十个书吏,都备好纸砚。”书吏们刚坐好,王璘就摸着肚子,来回踱步,嘴里念着文章,十个书吏笔不停歇地记——他居然是“口授成文”!
第一道题是《黄河赋》,三十个字的题目,没一会儿就写完了;又考写诗,《鸟散余花落》三十,拿起笔就写,不用打草稿。正写着,突然刮起大风,好几张写好的卷子被风吹走,沾了泥污,没法用了。
王璘一点不慌,说:“不用捡,再拿纸来!”说着又写了十多,还没到中午,已经写了七千多字。崔詹事跟考官说:“万言科不用真写一万字,赶紧请他过来喝酒!”
《黄河赋》里有一百多个生僻字,考官让王璘当众念一遍,王璘旁若无人地念完,一个字都没错。
可到了长安,正好赶上路岩当宰相。路岩派个手下叫王璘过去,王璘想显显骨气,说:“我要见了皇帝再去见宰相!”路岩一听,气得火冒三丈,立马奏请皇帝废了“日试万言科”。
王璘没办法,只能拄着拐杖回长沙,天天喝酒,不管是屠夫还是小贩,都跟人家一起喝,活得倒也自在。有人说他“太傲”,有人说他“有骨气”,可没人否认他的才华。
十四、蒋凝:四韵宏词,胜过长篇大论
乾符年间,蒋凝考“宏词科”(考公文写作的科目),按规矩得写八韵的赋,可蒋凝只写了四韵就放下笔,跟考官说:“我写完了,要走了。”
考官不信,说:“你再检查检查,是不是漏写了?”
蒋凝说:“没漏,我觉得四韵就够了,多写反而啰嗦。”
后来考官把蒋凝的赋跟别人的放一起对比,现蒋凝的四韵虽然短,却比别人的八韵写得更精炼、更有深意。蒋凝还一脸自信,一点不觉得自己写得少。考官叹着气说:“这才是真本事啊!短而精,比长篇大论强多了!”
没过多久,这事传遍了长安,有人说:“蒋凝这是‘白头花钿满面,不若徐妃半妆’——满头珠宝不如徐妃的半面妆好看,长篇大论不如四韵精炼!”
十五、吴融:未及第却成“先达”
吴融字子华,广明、中和年间,虽然没中进士,却比中了的人还有名。考生们都把他当“先达”(前辈),每次去长安,都带着自己的文章去拜见他,跟拜见当官的一样。
有个叫王图的,写词赋很厉害,把自己的卷子送给吴融,等了十多天,也没等到吴融的评价。有天吴融见了王图,没说他的文章好不好,反而问:“你最近收到卢休的信没?他为啥一直在家不出来考科举?太可惜了!他的本事比我还大呢!”
卢休是王图的中表亲,最擅长写八韵诗,以前跟吴融是同学,后来不知道为啥,放弃了科举,回镜湖边上的别墅养老去了。吴融一直替他可惜,所以见了王图,先问卢休的情况。
王图听了,心里挺感动——吴融没中进士,却还惦记着有本事的人,真是个好人。后来吴融中了进士,还当了大官,一直没忘卢休,常跟人说:“卢休要是肯考,肯定比我强!”
十六、卢光启:“开荒”科举的周谨之人
卢光启的祖上因为犯了法被处死,家里名声不好。卢光启兄弟俩却不服输,好好读书准备科举,跟亲戚说:“咱们这是‘开荒’——家里以前没人中过进士,咱们得闯出一条路来!”
卢光启性子特别周到谨慎,还写了本《初举子》,里面全是考科举的注意事项,比如怎么写文章、怎么拜见主司、怎么跟同年相处,特别实用。
后来他真中了进士,还在朝廷里当到了台省官(中央高官),得到了租庸使(管财政的官)张浚的赏识。张浚去并汾一带打仗,卢光启给他写信,每次说一件事,就用一张纸,不跟别的事混在一起。后来朝廷里的官员都学他,写信用“重叠别纸”(一件事一张纸),就是从卢光启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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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的考生,不管人品好不好、文章写得怎么样,都忙着去拜见权贵,还美其名曰“精切”(用心周到),其实也是学卢光启——只不过卢光启是真周到,别人是装样子罢了。
卢光启的族弟卢汝弼,曾经当张浚的出征判官,写檄文(声讨敌人的文书)的时候,里面有句“致赤子之流离,自朱耶之版荡”。卢汝弼还跟人说:“天生‘朱耶’(指叛军领)和‘赤子’这两个词,就是给我写檄文用的!”
十七、王彦昌:乱世中的“特赐进士”
王彦昌是太原人,家里世代当官,本来就是名门望族。广明年间,黄巢起义,皇帝逃到西蜀,朝廷乱糟糟的,科举也没法正常考。王彦昌因为有本事,被皇帝“敕赐及第”,直接成了进士。
后来王彦昌当了嗣薛王李知柔的判官。昭宗皇帝逃到石门的时候,宰相和学士们都没跟上,李知柔以京兆尹的身份临时管中书省的事,要写很多奏折,忙不过来。李知柔知道王彦昌有本事,就推荐他“权知学士”(临时当学士),帮着写奏折。
王彦昌干了半年,后来当了京兆尹,还加了左常侍、大理卿的官。可惜后来因为被大理寺的小吏连累,被贬到了南方,没能再往上爬。太原的老乡都说:“王彦昌有本事,就是运气差了点,不然肯定能当大官!”
十八、杜升:“着绯进士”的特殊经历
杜升的父亲杜宣猷最后在宛陵当官,杜升自己也会写文章。广明年间,苏导给事(官名)在剑州当刺史,杜升那时候还是个普通士兵。
后来皇帝逃到西蜀,按规矩,跟着逃难的士兵都能被召见,杜升因为会写文章,被皇帝特赐“绯衣”(五品官的衣服)。没过多久,苏导被召进内庭当差,韦中令(韦昭度)从翰林学士升为主考官。
杜升那时候已经当了“小谏”(谏官),却给皇帝上了个奏折,说“想回去考进士”。皇帝答应了,杜升还真考上了。中进士才几天,皇帝又下旨,让他恢复“小谏”的官,还继续穿绯衣。
大伙都觉得这事儿新鲜,给杜升起了个外号叫“着绯进士”——既中了进士,又穿着绯衣当官,古今少有。杜升自己也挺得意,说:“我这是又圆了科举梦,又没丢官,两全其美!”
十九、郑昌图:梦兆状元与“骑驴嘲”
广明年间,郑昌图还是凤翔副使的时候,还没中进士。他这人胸怀大,不拘小节,平时跟人交往也很随意,后来闲话多了,他自己都想放弃科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