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张嫂怕长柳和柏哥儿两个人害怕,所?以赶紧打住了。
长柳吃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听了这些往事?,心里堵得慌,便不吃了,放下筷子?道:“我,我吃饱了,嫂子?,大哥,你?们慢,慢慢吃。”
“你?再吃点啊,你?吃得好少。”大张嫂劝着,长柳摆摆手,笑着回,“吃,吃饱了。”
见状,大张嫂也?不再劝了,道:“行,那你?去歇会儿吧,一会儿我们再过去。”
长柳一走,柏哥儿自然也?跟上了,他们离开?后大张嫂压低声?音埋怨男人,“说那些可怕的干啥啊,他们今晚还得在那边睡觉呢。”
“哎呀,那我,我一时没想起来嘛。”大张哥也?懊悔着,“也?没事?,反正?咱们家屋子?空着,让他们多?住段时间,等那边晒晒太?阳了再搬进去。”
“也?行。”大张嫂想了想,只能这样了。
中午太?阳有点大,晒东西正?好,长柳也?没闲着,和柏哥儿还有林月沉去老屋那边把一些用得着的东西搬了过来,在院子?里擦洗干净,然后晾晒着。
大张哥歇了一会儿出来,挽着袖子?去后山竹子?林砍竹子?去了。
老屋房梁上灰尘大,蜘蛛网多?,得打一打,砍几?根细长的竹子?回来,剃去下面的竹叶,留着顶上的,这样打扬尘方便一点。
张青云和张大伯也?来帮忙了,去年他们家办喜事?翻修了一下家里的房子?,还剩了许多?瓦片没用,一起给挑来了。
林月沉和他们一起去屋顶铺瓦,长柳和柏哥儿就去给他们扶梯子?。
大张哥砍了四五根竹子?,捆在一起扛回家来了,长柳和柏哥儿见了,立马从怀里扯出头?巾,往头?上一包,一人扛着一根竹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扫尘去了。
屋顶现在只盖了小偏房,他们就从小偏房开?始扫,大张哥见他们打扬尘像模像样的,又有大张嫂陪着,便顺着楼梯爬上去帮忙铺瓦了。
路过的几?个大哥大嫂看见了,站在院子?外面同他们搭了几?句话,随后撂下了地里的活也?过来帮忙了,速度一下子?快了许多?。
那些人里面有几?个长柳还认不全,大张嫂便领着他一个一个介绍,长柳也?乖乖地喊着。
日头?渐渐变阴,屋顶铺好了,扬尘也?打完了,屋子?看起来整洁了许多?。
大张哥和林月沉又去挑来了几?桶水,大张嫂拿来了盆和抹布,大家伙一起把柱子?和窗台那些擦得亮堂堂的,地扫干净,就是东西还没搬,因?为房门没锁,怕搬过去了遭贼惦记。
而且大张哥说安床得看看黄历,后天正?好,干脆等后天再搬,长柳听了觉得有理,便没说什么,打算等青松回来了同他商量一下。
家里打扫干净以后长柳拉着柏哥儿在屋里转了几?圈,门窗都打开?着,穿堂风嗖嗖的,吹得可舒服了,他问?柏哥儿:“你?想住,住哪间?”
“还住那个小偏房吧。”他以前就住那里的,即便现在知?道了小爷爷是在那屋子?里没的他也?不害怕。
自己又没做坏事?,为什么要怕。
长柳看了看,觉得有些小,便拉着他去了那间稍大一点儿的,问?:“这间,可以吗?”
那是以前张青林和张青松住的,虽然比主屋小了一点儿,但对柏哥儿来说挺大一间。
他惊喜地看着长柳,问?:“这间给我?”
长柳挠了挠头?,“那要不,这,这两间都给你??”
越说,长柳越觉得好,甚至在屋里转圈比划起来了,“我们在这里给,给你?安床,等有钱了再,再买个立柜给你?放这里,你?要是喜喜,喜欢绣花的话,小偏房就给,给你?放架织布机,你?要是不,不喜欢,那就给你?,放桌子?,你?也?念念,念书,认认字啥的,然后窗户开?,开?在南面,你?哥说春日里,县城那边要,要派人下来发树苗种子?的,咱们也?,也?去领花种,给你?种在外面,等,等花开?了,满屋子?都,香香的。”
柏哥儿听得目瞪口呆,长柳描述的画面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的。
怎么能那么美,像仙境一样,他都不敢住。
“我不会写?字呢。”柏哥儿小声?说着,怕辜负了哥夫,谁知?长柳却转头?笑眯眯地道,“那就绣花,坐,坐在窗台边,把,把一年四季都,都绣下来。”
长柳这样一说,柏哥儿的心就疯狂跳动,太?美了,他好喜欢,整个人好像初春的枯木一样,在长柳描绘的画面里发芽了。
但是柏哥儿想,一个人占两间,太?奢侈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只要这一间好吗?小偏房留着,我们一起去绣花。”
“好啊,”长柳像是喝醉了一样,晕乎乎的笑着,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那小偏房,安床,先?给,路哥儿留着,若是路哥儿过,过来了,我就不,不叫他走了,我们三个一起,好,好不好?”
闻言,柏哥儿眼睛亮了亮,赶忙道:“那我睡小偏房,这间大的给路哥儿。”
长柳摆摆手,连连道:“不用,不用。”
然后用手捂着嘴,小声?窃喜地说着:“我,我同你?哥,商量过了,等有了钱,要要,要把屋子?往外,扩一扩,咱们家院子?这,这么大呢,我们再,再修两间房,到时候,搬去新房,然后把这边旧的,拆掉,重新修,咱们都,都住新的。”
咱们家……
柏哥儿心里暖洋洋的,他知?道长柳这样说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