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们入驻,打地铺,放置生活用品,衣物,撑衣杆······我要窒息了。
我走到哪里,他们都放肆地盯着,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吹着口哨。
一个人问,姑娘,房子一个人住?
我冷着脸,不屑于回答。转念一想,有伸有曲。跟我老公一起住。
他们大笑,怎麽老公不来,放心你一个人搞装修。他们特别加重“搞”字。这种老公不要也罢,换一个呗。又吹口哨,又是令人梗塞的臭味。
我不敢多看他们一眼,对工头说,大热天辛苦你们。
一个光头说,辛苦什麽。娘们儿辛苦多心疼啊,我们男人卖力干就行。
工头跟着他们哄然大笑。
我怒火中烧,打一个飞的到设计公司找经理,强烈要求他们换一批工人。
经理为难地说,陈老师,这是一批能做事的,别计较他们说什麽。主要大夏天的,凑不齐第二批做事的工人。你放心我一定要他们收敛一点。不准他们开玩笑。
他递来一杯茶水,赔笑道,他们团队在咖市七八年,有经验,有干劲,有证,有技术,装修的包你满意,何必跟这些文化水平低的人费口舌。有什麽事情,尽管打我电话,24小时在线。我亲自帮你解决。大热天一个女孩别跑来跑去,更别气。
他抽几张纸巾递来。
我走出办公室,看到好几个顾客一对儿一大家子上阵,只有我孤军作战,找不到帮忙的人。
我真想对他们说,快逃。别选这家。可是,断人钱财如杀人。
哎······
我像一只战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回学校,洗漱完毕,看着备考书顺眼多了。跟人打交道真的好累好累啊。
我如饥似渴地,不知疲倦地看书,背书,做题。几本厚厚的书裁成以50页为单位的厚度。手不释卷,在宿舍里走来走去,念经一样,重复重复再重复。
去食堂吃饭,偶尔遇到吴悠。他远远与我点头示意,算招呼。不是陌生人胜似陌生人。
我减少去食堂的频率,在宿舍煮点简单的面食。
设计师助理打电话来,再加八千元,贴心地列出每一项的费用,以及他们的修改费。
我看了看,设计图肉眼可见地没必要换新方案。设计师亲自打电话来说,要是不改,工人做好,对生活有哪些不便,有什麽後果,够惶惑人心。
我说,这是一大笔钱,要跟我老公商量。
他唠叨不止,快一点决定哦。我接下另外一户设计单,没空在您这单上投入百分百精力哦。
我说,好。
老公。真好笑。上哪找一个“老公”?
但还是有必要找一个男的镇场,不然他们真以为我好欺负。可悲。
想了想,赵健吧。他下周回。
虽然他每天打一个问候电话,无非是吃了吗,书看的如何,装修怎麽样······还说如果装修需要钱,那张卡里发了年中奖和绩效奖。
我坐直身体。呵。我果然一分没有,倒吸一口冷气······
现实,真欠揍。
我说,谢谢。
他高兴地说,好。我最近帮我父母物色工作,推迟几天回。他们做了很多下饭腌菜,够香够辣,我带给你尝尝。
我说,提前谢谢赵主任啊。
他说,叫得这麽生分,你可以叫我····健··哥····
我说,恭敬不如从命。健哥。
他“嗯”地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