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组织?”
“‘幽冥道’。”陈默声音极低,“一个极为隐秘的组织,据说能通天彻地,甚至在朝中都有他们的眼线。”
李治心中震动,却故作镇定:“既如此,陈校尉更该让孤相助。孤年纪小,或许正是他们不会防备的人。”
陈默还要再劝,忽见一个内侍匆匆而来:“晋王殿下,陈校尉,陛下急召!”
李世民急召二人,原是因收到了一个神秘线报:今晚有人要在冷宫废殿密会。
“朕要你们暗中监视,查明是何人密谋。”李世民神色凝重,“但切记,只可远观,不可打草惊蛇。”
夜幕降临,李治与陈默潜伏在冷宫外的假山后。果然,三更时分,几个黑影悄然而至。
为者玉冠束,手持折扇,举止温文尔雅,正是近日在京中声名鹊起的才子裴清晏。他轻摇折扇,谈笑风生,却不料扇骨中暗藏毒针。
另一个黑袍人浑身散着阴冷气息,左眼的琉璃义眼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芒。他行走时身后铁链拖曳作响,链坠竟是由人指骨串成。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血债血偿”上官烬。
最后一人素衣佩笛,足踝银铃在夜风中清脆作响。江浸月轻抚玉笛,笛孔中暗藏毒粉,自称“亡魂引路人”。
李治屏息静气,只听裴清晏道:“社稷图已得大半,只差最后一块碎片。”
上官烬冷笑:“公主生辰将至,若再找不到最后那块玉佩,你我都得陪葬。”
江浸月幽幽道:“笛声已召来水鬼指引,三日后月圆之夜,一切自有分晓。”
三人密谈片刻,忽然同时噤声。只见远处又一个身影悄然接近——竟是薛听澜!
薛听澜以竹杖点地,准确无误地走到三人面前:“观测者让我传话:紫微虽暗,帝星未动。尔等计划恐有变数。”
裴清晏轻笑:“楚望舒未免太过谨慎。只要得到最后一块社稷图碎片,便是帝星也能动摇。”
薛听澜摇头:“晋王李治已注意到你们,此事不再隐秘。”
暗处的李治心中一惊,险些弄出声响。陈默急忙按住他,示意勿动。
上官烬的琉璃义眼突然转向李治藏身之处:“有人!”
危急时刻,李治腰间的狼符突然出微弱光芒,一道无形屏障将二人笼罩。上官烬的目光扫过假山,却似无所见。
“疑神疑鬼。”裴清晏轻笑,“既然消息传到,我等告辞。”
四人迅散去,留下心惊胆战的李治和陈默。
“殿下,您的狼符”陈默惊讶地看着仍在光的狼符。
李治同样震惊:“孤也不知为何会如此”
回到寝宫,李彻夜未眠。他摩挲着狼符,回想今夜所见所闻:社稷图、公主生辰、亡魂引路人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惊人的秘密。
而更让他不安的是,这一切似乎都与已故的母亲有关。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长孙皇后也有一块类似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特殊的生辰。
那个生辰,与裴清晏腰间玉佩上所刻的,一模一样。
夜色深沉,李治望着窗外星空,轻声自语:“母后,您到底留下了什么样的秘密?”
晋王府夜宴
暮色四合,晋王府内灯火通明。在李治的精心安排下,一场小型的夜宴正在举行。名义上是赏乐宴,实则只为请来一位特殊的客人——盲眼琴师薛听澜。
九岁的晋王端坐主位,虽稚气未脱,却已显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他特意屏退了多余侍从,只留老内侍冯保在旁伺候。
“薛大家远道而来,孤备薄宴,望勿推辞。”李治举杯相邀,举止得体有度。
薛听澜微微欠身,鲛人泪耳坠在烛光下流转着幽蓝光芒:“殿下厚爱,草民愧不敢当。只是不知殿下今日想听什么曲子?”
李治放下酒杯,目光深邃:“孤听闻薛大家能以音辨心,不知可否为孤抚琴一曲,让孤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诛心琴音’?”
薛听澜满眼“望”向李治,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晋王殿下想听的,恐怕不是普通的曲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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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抚琴弦,指尖流转间,一缕清音自指下溢出。
琴音初时淙淙如流水,渐转幽咽如泣诉。李治凝神静听,只觉那琴音似能穿透肺腑,直抵人心。
忽然间,弦音一转,变得尖锐刺耳。薛听澜开口道:“殿下心中有事关乎一位坠落的娘娘,和一段台阶。”
李治手中茶杯微微一颤,茶水溅出几滴:“您如何”
“琴音会告诉听者许多事。”薛听澜轻抚琴弦,盲眼仿佛能看透人心,“比如,那位娘娘摔倒时,现场还有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李治屏住呼吸。
“一个身上带着西域香料气味的人。”薛听澜的琴音忽高忽低,仿佛在模拟当时的场景,“此人站在台阶上方,冷眼看着一切生。他袖中藏有暗器,却始终未出手。”
李治想起韦贵妃的侄儿韦胥刚从西域归来,且平日就爱用浓重的西域香料,心中豁然开朗。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何韦贵妃要如此大费周章地陷害贤妃。
薛听澜仿佛看穿他的疑惑,琴音陡然转急,如金戈铁马:“有些事,表面是争宠,实则是灭口。贤妃娘娘恐怕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琴音越来越急,薛听澜的鲛人泪耳坠出奇异的光芒。李治只觉得眼前景象开始模糊,仿佛被带入了一个幻境。
他看见贤妃摔倒的那一幕重现在眼前:贤妃脚下打滑,向后仰去。而在她上方的台阶阴影处,确实站着一个身影,袖中寒光一闪。
“看见了吗?”薛听澜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袖中的寒光,是西域特有的暗器‘蝎尾针’。若是射出,必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