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在浅浅的笑,却莫名听出一丝愠怒。
“奴婢何时把殿下比作女子?”长栖微愣,赶紧解释:“只是觉得殿下美罢了,殿下若不想听,奴婢便以后不会再说。”
温茗:“既这般听话,那孤让你放开,为何不放?”
长栖失笑,松开桎梏,“都随殿下的意。”
他说罢还退后两步。
温茗冷哼一声,活动范围终于扩大,他特意走了两步打量四周,但也仅装了两秒便感觉到腰部以下酸软得不行,经不住背脊僵硬一瞬,可人还在后处看着,他只能咬牙坚持走到落窗旁,再“神色正常”坐下蒲团。
长栖心中乐不可支,如此好面的太子殿下还真是有点可爱。
他也紧随落座到对面,随后目光一转,提起鸳鸯壶斟一杯茶。
“殿下,喝杯茶润润嗓。”
温茗确有口干,至于口干原因他不愿多想,抬手接过。
茶烟袅袅,白瓷杯在几瞬间遇热,缓缓显出一幅正在交|欢的春宫图。
温茗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长栖看得饶有兴趣,“殿下难道没来过这里吗?”
温茗:“……”
“不应该呀,殿下也曾有太子妃,虽然早逝,但也不该如此不通情趣。”
温茗:“……”
他确有太子妃,但那是母后精挑细选的世家病弱女子,成亲后不消两月便病逝故去,为的便是隐瞒他的身体秘密。
温茗把茶杯放下,“公公不知晓内情?看来公公的黑衣郎该换一批了。”
长栖心中哈哈大笑,面上不显:“殿下莫生气,奴婢失言。”
——把人逼得“公公”两字都说出口,可见是真恼了哈哈哈哈。
然温茗面色仍然温和,“既是在外面,避免身份暴露,还是唤孤的字更为妥当。”
长栖眨眨眼。太子软硬兼施信手拈来呗。
“好,那奴……我,便唤您子幼。”
温茗嗯了一声,“那现下就无须卖关子了。”
言下之意便是快说究竟为何带他来此。
长栖给自己添了杯茶:“子幼误会了,倒不是我卖关子,而是唱戏的人还没来呢。”
“来此处?”
温茗眸光微动,果然他猜测的不错,昌琦将他拉下马车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故意想让他在情事中显出额头之间的双儿红痣。
如此需要他费心隐瞒身份,估计来者是熟人,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认出来。
长栖见温茗心神领会,目光欣赏之意更明显,“子幼不妨先作歇息。等人来了我再唤你。”
“歇息”两个字下意识让温茗一抖。
仿若惊弓之鸟,霎时间瞳孔警惕起来。
长栖摸摸鼻子,心想自己哪有那么畜牲,刚才不过逗趣儿,哪儿可能一直缠着做那种事。
“咳。”长栖轻咳一声,面上装正经道:“其实子幼不知,我也有字,有幸承陛下取‘维礼’二字。”
“我想陛下应是从《礼记》‘维天之命,於穆不已’获得灵感,可见陛下对我未来寄予厚望,至我本身解读为‘礼乐崩坏,吾独维之’,这个意思便是——”
温茗:“……”
温茗默默起身,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
长栖终是忍不住哈哈两声笑出了声,跨两步把太子殿下打横抱起。
“子幼莫怕,我抱你去歇息。是真的,歇息。”
本欲跳下来的温茗闻言便不动了,反正他现在也确实走不了。
鸳鸯暖玉榻铺着红丝被褥,长栖把他放下后,换了一种安神香点燃。温茗也确实身体疲惫,沾了枕头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长栖走出屏风后,向外要了八个炭烧火盆,将里头烧得暖烘烘的才放下心。
约莫过一个时辰左右,终于门外传来特殊的约定敲门声。
彼时长栖正在探温茗的额头是否发热,外间的响音吵醒了他,缓缓睁开尚不清明的眸子。
“来了?”温茗哑着音问。
长栖“嗯”了声,手中指腹转而抚向那颗额间鲜红如血的红痣,“正好。”
没头没尾的一句,温茗却明白了意思,他是说把控的时间刚刚好,双儿经情事后三个时辰内显红痣,现在刚好最后半个时辰。待结束后,便可入皇宫上早朝,完全不耽误。
“……”温茗耳尖发红,不自然推了推他:“莫要外面的人等急了。”
长栖道:“那子幼便在榻上歇着吧,只管看戏即可。”
温茗对上他的眸子,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