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结动了动,想起前日在御膳房后巷听见的闲言——老厨娘王婶说过,沈婉柔乳母林妈妈的女儿早夭,所以那女人总爱往佛堂跑。
可此刻卷宗里的膳食单,从林翠"病逝"那日起,竟还有十七道新菜的改良批注,墨迹与十年前的记录判若两人。
"顶替。"她脱口而出,指甲在卷宗边缘掐出月牙印,"有人冒用她的身份留在御膳房。"
陈阿四的铁勺"当啷"砸在案几上,震得纸页簌簌飘落:"老子就说那老齐头改账改得太顺溜!
十年前我刚进御膳房当帮厨,有个烧火丫头总往库房钻,模样生得周正该不会就是这冒牌货?"他刀疤随咬牙动作扭曲着,粗布袖口蹭过苏小棠手背,带起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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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渊屈指叩了叩那页被撕粘的残卷,烛火在他眼底晃出冷光:"更蹊跷的是,这页原本该记着顶替者的姓名。"他将半片焦纸对着月光,残字"林"下隐约能辨"氏"字偏旁,"沈氏或许指的是沈婉柔母族?"
苏小棠突然按住他手背。
墙根传来细碎的砖石摩擦声,像夜猫子扒拉瓦砾,却比猫爪重了三分。
她耳尖微动——这库房地基用的是青灰夯土,能踩出响动的,必是穿硬底官靴的人。
"熄灯。"她低喝一声,陈阿四的火折子刚掐灭,黑暗便像湿布般蒙住众人耳目。
陆明渊的手掌覆上她后颈,带着体温的力度将她往阴影里带;陈阿四的铁勺擦过她腰侧,金属凉意渗进单衣。
三个人背贴着墙,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撞在砖缝间。
门缝里透进一线蜜蜡光。
苏小棠眯起眼,看见两盏羊角灯的光晕在地上交叠,接着是官靴碾过碎瓷片的脆响。
"苏小棠果然聪明。"低沉嗓音像浸了水的琴弦,在寂静中荡开涟漪,"可惜她不知道,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苏小棠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御膳房副掌事赵公礼,总爱捧着个茶盏在灶间转悠,前两日她接手掌事时,这老头还毕恭毕敬递了盏碧螺春,说"小掌事有魄力"。
此刻他的尾音却带着冰碴子,"当年灶火案烧得干净,偏留了份残卷。
原以为要烂在耗子窝里,倒让她翻着了。"
"赵公礼?"陈阿四的低语裹着震惊,铁勺在掌心攥得白,"你个老匹夫!
老子当你是前任掌事的旧部,天天给你留半锅煨汤——"
"嘘。"陆明渊的拇指轻轻压在苏小棠腕间的脉搏上,那是"沉住气"的暗号。
苏小棠顺着门缝望去,赵公礼正背着手站在廊下,月光照亮他鬓角的银线,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阴翳。
他身侧立着个黑衣人,面巾遮得严实,唯余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告诉上面。"赵公礼从袖中摸出枚金色令牌,牌面刻着扭曲的云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苏小棠已经动用净灵露。"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灶神残魂即将复苏,计划可以开始了。"
黑衣人接过金牌,指尖在牌面摩挲片刻,突然转身跃上屋檐。
瓦砾坠落的脆响惊得库房梁上的灰雀扑棱棱飞起来,赵公礼抬头望了眼夜色,慢悠悠整理着袖口的云纹暗绣,仿佛方才只是说了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苏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灶神残魂净灵露是她前日为修复古膳谱,偷偷从太医院讨来的秘药,除了陆明渊再无旁人知晓。
原来从她动用能力的第一刻起,就有人在暗处盯着——沈婉柔不过是台前的棋子,真正的局,早在十年前灶火案时就布下了。
陈阿四的铁勺在掌心转得呼呼生风,刚要冲出去,陆明渊的手臂像铁索般横在他胸前。"别急。"他贴着苏小棠耳畔低语,温热的吐息裹着沉水香,"我们要钓的,是这条线另一头的鱼。"
苏小棠望着赵公礼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后,袖中玉牌突然烫。
那是灶神祠求来的信物,此刻铭文处的温度烫得她心口疼。
她望着满地散落的卷宗,突然明白:所谓"本味感知",所谓"逆袭",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这盘大棋里的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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