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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融水人间炊烟(第1页)

雪山融水,人间炊烟

入伏後的整片中原地区像被倒扣在蒸笼里,连河风都带着灼人的热气。

凌延站在新修的闸口旁,看着民夫们赤着膊夯土,汗水顺着黝黑的脊背淌进泥土里,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他袖中的手无意识摩挲着那枚铜铃,铃身的鳞纹被经年累月的光阴磨得温润,贴在腕间竟生出些凉意来。

“陛下,再这麽熬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老河工扛着锄头过来,草帽往腰间一别,露出被晒得黝黑的脸,气喘吁吁地进言:“上游来的信说,雪山融水快下来了,不如趁这功夫去源头看看?那儿凉快,还能顺便查查水情。”

“雪山吗?”

凌延擡眼望向西方,天际线被暑气蒸得发晃,隐约能想象出那片横亘在云端的洁白。

他记得何知洲说过,雪山深处有龙族的故土,那里的冰泉能洗去龙鳞上的尘垢,那里的星空比人间任何地方都亮。

许多年前他还不是帝王之时,那个总爱闹着要吃糖的小龙,就是顺着从雪山流来的河水摇摇晃晃的到处漂流。

“备些行装,明日便去。”他转身往帐中走,玄色衣袍扫过路边的狗尾草,草叶上的露珠沾在衣摆上,转瞬被热气蒸干。

随行的小厮跟在後面,忍不住念叨:“大人,您前几日才犯了头晕,雪山那边高,怕是吃不消……”

“无妨。”凌延的声音淡得像水墨画,“总得去看看,才放心。”

他没说的是,他想循着那道水流,走到何知洲出发的地方。

几百年了,他守着这片被龙丹灵力护佑的土地,却总觉得心里空着一块,像被河水冲刷过的河床,露着硌人的石砾。

或许站在雪山脚下或许能听见些什麽。比如风里藏着的铜铃声,比如某个捣蛋鬼笑着喊他“傻狐狸”。

山路走了五日,暑气渐渐被抛在身後。

起初是路边的树换了模样,从江淮的垂柳变成青杉,後来连空气都染上冷冽的草木气,夜里裹着厚毡子,还能听见帐外草叶上结霜的细碎声响。第六日清晨,掀开帐帘的刹那,凌延猛地顿住了脚步。

远处的雪山像一头沉睡的白兽,峰顶埋在云层里,山腰以下铺着无边无际的绿,羊群像撒在绿绒毯上的珍珠,被牧人的鞭子赶得慢慢移动。

山脚下的河谷里,几顶毡房冒着袅袅炊烟,炊烟在清冽的风里打了个旋,直直地飘向湛蓝的天。

“大人,您看!”小厮指着河谷,声音里带着雀跃。

凌延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个穿绛红色袍子的男女正赶着牛群过河,水花溅在他们的靴筒上,惹得一阵清脆的笑骂。

河边捣衣的妇人擡头看见他们,远远地挥了挥手,露出两排洁白的牙。

老河工凑过来说,“周大人早就八百里加急打过招呼了。这是雪山脚下的牧族,最是热情好客。”

果然,没等他们走近,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姑娘就提着铜壶跑了过来,壶身上錾着的花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走到凌延面前,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开口是带着口音的中原话:“是朝廷来的大人吧,喝碗奶茶吧,解乏的。”

铜碗递过来时还带着馀温,奶茶里飘着些奶皮子,喝进嘴里先是醇厚的香,後味竟泛着点咸。

凌延望着姑娘额间的银饰,忽然想起多年前何知洲一时兴起又是梳头又是挑发簪,银色的簪子歪歪扭扭插在发间,还不忘笑话自己:“人间的东西真麻烦”。

凌延把碗递回去,声音放柔了些:“多谢姑娘。不过我等既是为了水患而来,想先看看雪山融水的河道。”

姑娘眼睛一亮,拍手道:“我阿爸最懂这个!他说今年雪化得匀,河水会像牧人的歌声一样顺顺当当。”她说着转身朝毡房喊了两声,很快,一个络腮胡的汉子就大步走了出来,腰间别着把弯刀,笑起来露出两排结实的牙。

汉子名叫巴图,听说是来治水的官,立刻拉着他们往毡房走。毡房里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墙角堆着金灿灿的牧草,一个穿蓝袍子的老阿妈正坐在火塘边拈羊毛,看见他们进来,立刻往炉膛里添了块干牛粪,火“噼啪”一声旺了起来。

“客人尝尝这个。”老阿妈递过来一盘油饼,饼上撒着芝麻,“用雪山的泉水和的面,香得很。”

凌延咬了一口,饼皮酥脆,芝麻的香混着麦香在嘴里散开。

他忽然想起石桥边的糖画摊,何知洲总爱抢他手里的芝麻糖,咬得“咔嚓”响,糖渣掉在衣襟上,被他笑着拍掉。那时的阳光也是这样暖,风里飘着甜丝丝的香。

巴图端着酒囊过来,给凌延倒了一碗酒:“我们牧人靠水吃水,河水就是我们的命。客人为水奔波,是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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