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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日初暖河谷渐宁(第2页)

王石匠眼睛一亮:“还是先生想得细!我们光想着规整,倒忘了顺其自然。”

凌延看着何知洲蹲在泥里比划,白衣下摆沾了不少泥点,却毫不在意。

他忽然想起在当年初见的地方,何知洲穿着一尘不染的锦袍,他就那麽轻摇折扇,连杯盏都要擦三遍才碰。

那时的他,怎麽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蹲在河谷的泥地里,为几块石头琢磨半天?

“发什麽呆?”何知洲回头看他,脸上沾了点灰,像只偷吃了墨鱼的猫。

“过来帮我看看这放线的桩子该打在何处。”

凌延走过去,两人头挨着头,看着地上的石灰线。何知洲的发丝偶尔扫过他的耳廓,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比渠边的草木清气更让人安心。

凌延指着石灰线尽头说:“就这里吧!比原计划往南移三尺,避开那片软土层。”

何知洲点头:“我也是这麽想的。”

他擡眼时,鼻尖差点碰到凌延的下巴,两人都是一愣,随即各自偏开视线。

石匠们在一旁假装忙活,却偷偷用眼角馀光瞟着,嘴角藏不住笑意。

午後,州府的信使又送来了补给,顺带捎了句口信,说安王最近在府里潜心礼佛,连朝会都少去了,同僚都说他是被锁灵塔的火吓着了,再不敢触碰皇家忌讳。

“看来是真老实了。”

凌延听完信使的话,对何知洲笑道:“倒省了咱们不少心。”

何知洲正在翻那本《河防考》,闻言擡眼:“老实了才好。你看这渠沟,最忌讳旁边有动静分心。”

他又指着书页上的插图,“你瞧这坝体,每一块石头都得严丝合缝,差一分就可能渗水。咱们现在就像砌这坝,得一心一意才行。”

凌延凑过去看,只见图上密密麻麻标着尺寸,旁边还有小字批注,写着“每砌三层石,需灌一次桐油灰浆”。

何知洲的指尖点在“桐油灰浆”四个字上:“咱们带来的桐油够不够?我看库房里的存货,怕是只够一半用量。”

“放心,”凌延道,“我早让州府那边备着了,说是这几日就会送来。前阵子怕京中有事耽误了,如今安王安分了,料想很快就能到。”

何知洲笑了:“你倒是把什麽都想到了。”

“不是想到,是怕出岔子。”

凌延望着渠沟里渐渐清澈的水继续解释:“这渠修了快半年,眼看就要成了,可不能在最後一步掉链子。”

何知洲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望着渠沟。夕阳斜照,把水面染成金红色,渠壁上的柳条筐在暮色里显出深色的轮廓,像一道道坚实的屏障。

“不会掉链子的。”何知洲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笃定,“有我在。”

凌延转头看他,暮色里,何知洲的侧脸柔和得像水墨画。

“嗯。”凌延轻轻应了一声,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有你在。”

夜色渐浓,营地里升起篝火,民夫们围着火堆说笑,有人唱起了滁州的小调。凌延和何知洲坐在火堆旁,中间隔着半臂的距离,却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暖意。

何知洲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几块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从江南带来的,尝尝?”

凌延拿起一块,入口甜糯,带着桂花的清香。去年中秋,两人在京城的酒楼里,也是吃着桂花糕,看着窗外的月亮。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会有今日这般并肩守在河谷的日子。

凌延轻声道:“等事了,我便将皇位传于宗亲,咱们去江南看看。”

何知洲擡眼,眼里的光比篝火还亮:“好啊。去看看江南的水,是不是真的比这里清。”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弱下去,民夫们都回棚子睡了。凌延和何知洲还坐在原地,听着渠沟里的水流声,偶尔说上几句话。远处的雪山在月色下显出银白的轮廓,像一道沉默的屏障,护着河谷里的安宁。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锁灵塔的废墟旁只有几个老工匠在慢慢清理碎石,安王府的马车几日未出大门,府里飘出的檀香顺着街衢散开,倒真有几分潜心礼佛的样子。

京中再无暗流涌动,连茶馆里的说书人都换了新段子,把锁灵塔的事编成了一场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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