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宁阴气森森地盯着他瞧。那意思是,现在说这些没用的有意思吗?
靳思源这才扯了扯嘴角,笑了下说:“想知道吗?”
梁冬宁脸上的表情瞬间转化,猜到他这句话的意思,眼睛都稍微睁大了点,扬起半边眉毛,说:“你问到了?”
“当然。”靳思源耸肩,“有本知心大哥出马,什麽话套不出来。人一般有困扰的时候,都是很喜欢向人倾诉的。我不是说了?我去找他,他肯定愿意和我讲。”
梁冬宁不堪杨竞和张嘉隅的骚扰,本来都已缩回被窝,听到他这话,很快又坐起来,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靳思源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又想到什麽,同时和梁冬宁一起别过脸去,看向身後的那二人。
“去去。”靳思源嘘他俩,给他们下命令,“你们也别在这儿待着了,去看下蒋寻怎麽样了,私密谈话,不许偷听。”
“呵,行,这会儿把我们当外人了是吧。”张嘉隅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哼笑一声,倒也了然。
这种比较涉及隐私的话题,除非原主人知情应允,否则最好还是不要告知除了靳思源以外的其他人。
他们这些朋友虽然平时打趣起来没心没肺,但真到紧要关头,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当务之急,是先让吵架的这两人解开矛盾,吃瓜群衆还是往後稍稍吧。
说完,张嘉隅和杨竞便也很知趣地走了。
房门关上,屋中很快只剩下靳思源和梁冬宁二人。
梁冬宁面无表情地催促他:“快说。”
靳思源清了清嗓子,整理思绪,尽量简明扼要地把刚才发生在另一个别墅房间里的对话告诉给他——
按理说,他在没有事先请教金洛周的情况下就将消息转述给梁冬宁,原则上是不太好。
不过事关兄弟的幸福,也顾不了那麽多了。
而且。
靳思源又暗自琢磨了一下,金洛周是什麽人,他又不傻,怎麽会猜不到他会把谈话泄露给另一个当事人。
对方既然肯说出口,说不定本来就也抱着能通过自己这个中间人将心思传达向对方的念头。
如果是这样,他更要尽力撮合。
靳思源好一通费劲巴拉解释,怕错漏掉有用的细节,说是尽量简明扼要,却也基本上把记得的内容都复述了遍。
听到酒店那块,梁冬宁忍不住地挑眉,一时间也有些忘了自己原本的心情,讶异道:“你怎麽一下猜出我们谁上谁下的。”
靳思源像是就猜到他会这麽问,闻言“切”了一声,翻了半个白眼上去:“你以为我眼睛瞎啊?他那麽爱运动的人,平时遇到有活动怎麽可能不参加。今天下午我们都去扔飞盘,他偏偏休息了……上午你俩还偷偷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你当大家都是傻子,猜不出你们干了什麽,哼——我们也就是没说而已。”
“……”梁冬宁听了,少见地不知道该说什麽。
靳思源便接着往下陈述。
好不容易讲述完毕,口渴得不行,又端起水杯咕咚咕咚猛灌饮料。
梁冬宁听後沉思良久,道:“他真是这麽说的?”
“那还能有假,怎麽,我故意编瞎话来安慰你啊。”
靳思源掰着手指跟他梳理:“我琢磨总结了一下,其实他现在担心在意的就几个点。一,关于他自己的事。这个可操作干预的部分很有限,可能大概也许主要靠他自己想开,先按下不提。二,关于你的。你以为他真在乎项言吗——当然,他确实比较在意道德方面的评价,也确实容易有负罪感,但追根究底,他最在乎的是你以後会不会也这麽对他,他对项言産生同情,我觉得……多少有点物伤其类。”
“不过话说回来。”
靳思源突然又升起极强烈的好奇心,道:“你和项言当初到底发生了什麽啊?搞得他对你这麽‘念念不忘’,分手这麽久了还不清不楚的……”
关于梁冬宁和项言的那段恋情,靳思源身为和他关系相当好的朋友,其实也没有特别清楚。
他们这帮人虽然平时爱起哄围观,但人家真相处起来了,也不可能时刻在旁边盯着,还是得保留些距离和分寸感。
酒吧吵架那天,靳思源他们几个也是半途才匆匆赶到的,内容没听进去太多,云里雾里,也没弄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加上後半场开始,金洛周加入战局,主要话题中心转移到了这两位好朋友的矛盾上,与项言的不欢而散反而成了不重要的部分,被遗忘在了历史的角落。
梁冬宁不和平分手後,几人作为兄弟,没有过多地追究和盘问,毕竟过去的都过去了,加上金洛周还因为这事儿和梁冬宁闹起了冷战,谁还有心情关心那个。
然而现在,这个微小的细节又浮上水面,似乎成为了解开某种局面的关键。
梁冬宁“啧”了一声,用眼神剜了对方一眼:“谁和他不清不楚了?少造我谣。”
“你没和他不清不楚你晚上背着别人出去和他说话?”靳思源瞪大眼睛。
“不是你想的那样。”梁冬宁仿佛在思索着什麽,有些漫不经心地没正形说。
“不是那样是哪样?”靳思源吐槽,“就算你没有那个意思,可你这个藏着掖着的态度,让人想不介意都难。一边说着没什麽,一边又什麽都不肯讲,怪不得洛周生气,换我我也不高兴。”
梁冬宁没说话,一副不知道是在认真听还是在走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