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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无法言说的过去(第2页)

直到宵夜被送到门口。

香辛料的气味在塑料壳被掀起前就霸占了整个空间,“风情万种”地勾动人类胃里的馋虫。

麻辣烫特辣版,齐恒心的心头好,由黄梓明下单付账。餐具摆放整齐,齐恒心自然不会客气,直接挑走了一块麻辣牛肉。

见齐老板吃得开心,黄梓明才说出斟酌已久的话:“在我高中毕业以前家里一直很穷,现在也算不上富裕。我爸妈在我小的时候替人做担保,後来那人直接卷钱跑路,至今音信全无。而那个人是小姑,我爸的妹妹,也是我妈的闺蜜……

“为了还钱,爸妈就把我和妹妹留在家乡八王里,拜托其他亲戚照顾。他们两个人外出打工还债的十年里,亲戚们不会管我们兄妹俩,父母给的生活费当然也不会落到我们手里,可以说我就是和妹妹相依为命过来的。”

黄梓明擡眼看着低头吃饭的齐恒心。“所以我理解不了,你出了那件事後,你爸请小姑照顾你这种事。”

迎着齐恒心疑惑的眼神,黄梓明继续:“家里没米了没油了,我只能自己跑到小区里装可怜丶博同情,拜托民联会的阿姨申请补助资格和物资,想各种办法赚钱。

“我们最落魄的时候是,家里的水管爆了,家里被淹成海洋馆。我们只能跑亲戚家里借住一晚,结果被人赶了出来。当时我的口袋里只有十块钱,但我没有让我妹妹睡大街,而是打听到三公里外有个日租房,天台通风房,木凳床丶水管作洗漱间丶纸皮当厕所的那种,我们就在那里凑合了一晚。

黄梓明的眼圈似乎发红了,说话的语气里开始掺和了一些别的情绪:“我从没让妹妹少吃一顿,更不会让她‘抛头露脸’做些不情愿丶不体面的事情。能让我妹妹健康长大,是我最自豪的丶最开心的事。”

黄梓明慢吞吞地夹起一块鸭血,举了半天,放到齐恒心的碗里。

“但她现在躺在精神病院里。”

虾滑从齐恒心的两根筷子中间跳了出来,摔在桌上,飞溅出滴滴汤汁。

“起初,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等我从学校赶回家里,妹妹就已经被送进医院了。爸妈只告诉我,她已经好久没出门了,不吃饭,不愿意下床,连澡也不想洗——幸好她没自。灭,估计是她懒得动作。我去探病,她也只肯背对着我。”好像是眼睛里闪过什麽揪心的场景,黄梓明将脸埋进了手掌里——终于不再是那副笑眯眯的脸了。手掌擦过脸庞,他试图用假咳放松自己的喉咙。

“後来我查到入院前,她和杨仕强交往过——一个成年人勾搭一个十八岁不到的小女生,我用。屁。股。想都知道是那人逼得我妹住院的。”黄梓明不在意话语里罕见的粗鄙词汇,他太想将胸膛里的蠢。蠢。欲。动。发泄出来了。“再之後我……不小心提起杨仕强的名字,妹妹的反应很激烈,是住院以来最有‘生机’的一次,我就认定,是杨仕强害的,哪怕我一点证据也找不到。”

他的脸再次深埋掌心,他的呼吸声加重了,那块没能被手掌覆盖的脸皮上能看见突出的青筋。

即便常常调笑是感情白痴的齐恒心再迟钝,却也知道,黄梓明这幅似跪地祈祷的姿态是在向排山倒海的愧疚和悔恨屈服,亦或是他真的在祷告,向不知哪位神明忏悔自己的曾经。

齐恒心陷入茫然失措中,就像迷路的旅人。他自然是知道要做些什麽的,但具体是要做什麽呢?齐恒心不敢开口,生怕说错任何一个字。

偶尔,时间会化作火,浓郁的迷茫在时间的炙烤中愈渐粘稠,烧出焦躁的涩味。

一双手掌盖上另一双手掌,齐恒心掌心下的那双手冰得让人想退却。黄梓明的体温泼醒了齐恒心,他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坐在了黄梓明的身旁。

齐恒心轻轻拉开黄梓明的手,反握住他的掌心,不是在求温暖他的手,只是期望两人的体温相近。齐恒心低头注视着黄梓明的脸,他的头始终低垂着,似乎在找一个地洞把头藏起来。

齐恒心欺身靠近,揽过黄梓明耷拉的头,用自己的肩膀把他藏起来。

时而,时间会变成水,沉痛的污秽在时间的洗涤中褪色消淡,释出安抚的荼白。

寂静仍弥漫,嘴巴都紧闭,连麻辣烫都歇下了勾yi。n的心思,这场交心落泪的情感高光戏份在上演十多分钟後便被沉默拉下了帷幕。

肩膀开始发硬,齐恒心花光了全部注意和力气绷紧左肩的肌肉,他左肩上的衣服似乎湿了,然後又干了。

“嗡嗡——”

终于等来了电话的动静,寂静在为不速之客狂欢。

肩膀处传来异动,齐恒心慌忙接住倏然垂落的头颅,捧着黄梓明的脸,悄悄起身,轻轻放下,小心翼翼拾起他别扭的双腿,又扯过一张薄被盖在他身上,让他能在长椅上安睡。

黄梓明的手机是在门外被接听的。室外的凉爽叫齐恒心惬意地眯了眯眼。

【“我请人查过你的资料和手机号码,你确实是池大的学生。”】

“是的。”齐恒心收紧了喉咙,模仿起黄梓明的声音。

【“我也查过杨潭建的儿子杨仕强的资料,是池大的大二学生。”】齐恒心没有回应。【“你想知道朱知瑾什麽事?”】

“所有。你知道的所有。”

【“我不关心你们把朱知瑾的事情广而告之,也不担心你与我的对话被公之于衆。今天能告诉你们这些事,我纯粹是在赎罪。当年的朱知瑾的死,所有人都知道有猫腻,只是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更没人愿意开口为她辩驳,我们都是弱者——”】

“学姐,我知道您很难过,但是我们时间有限,您可以直入主题吗?”方正妍的语速越来越快,毛毛雨顷刻间成瓢泼大雨,字词密且快得齐恒心差点抓不住。于是他掐断了她的赎罪。

【“你们可能要失望了,我没有可以掰倒杨潭建的证据——你们应该知道,哪怕是铁证,都能被他身後的人清扫干净。”】

一头黑狗从齐恒心身前经过,在肉眼可捕捉之前化作虚影窜进乌漆墨黑的窄巷里。

【“但我可以肯定杨潭建绝对犯罪了。”】方正妍的语速又加快了。【“朱知瑾的死肯定不是自。灭,因为早在她去世前两年,她和她的前男友就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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